“姐姐。” 陆鸢木然坐在房中的吊椅上,一动不动盯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陆鹭走近了去,挤在她旁边坐下,抱着她想给些安慰。 陆鸢身上的寒意因着妹妹的贴近散了许多。 “阿鹭,到底怎么回事?元诺他……是否无恙?” 陆鹭抬头讶异地看着姐姐,都这个时候了,姐姐还在担心周玘是否无恙? 是了,在姐姐心里,元诺哥哥绝不会轻易妥协接旨,必定要闹上一闹,就像上次推拒大长公主的青睐一样。 可这次,元诺哥哥什么也没做,他们听到的消息就是元诺哥哥欣然领旨,周家欢天喜地。 “姐姐,我没去周家看过,但没听到元诺哥哥生病的消息,周家也已经在准备着办喜事了。” 陆鸢歪头看向妹妹,目光黯淡,不知在想什么。 周家在办喜事,她亲眼看见的,整座府邸披红戴花,来来往往的人儿皆是满面喜色,她那时就应该猜到元诺无恙,为何还要这样问妹妹一句?她在期待什么? 期待元诺曾经抗争过?努力过?不得已才妥协么? 那是圣旨,抗旨不遵是什么样的罪,她怎能期待元诺做那样的蠢事? 所以,她就该看着周家欢欢喜喜办喜事么? “姐姐,爹爹说,这赐婚是图谋已久的。”陆鹭虽然当时不愿相信父亲的话,可事后仔细想想,父亲所言不是没有道理。 陆鸢愣了下,等妹妹细说,陆鹭遂将父亲所言和周夫人帮她一事原原本本说与陆鸢。 陆鸢之前就有疑虑,事情走到这个地步,证明她没有猜错。 当时周玘烦恼的约就是这枝飞来桃花,而周夫人与崔太妃的亲近,就是奔着儿女亲家去的。 还有离京时褚昉莫名其妙祝她得遂心愿的话,他怎会那般好心? 这件事确实早有筹谋,连褚昉都看出来了,说不定父亲也早早听到了风声,唯独瞒着她。 没有人希望她嫁给元诺。 他们想方设法、无所不用其极地想毁掉这桩姻缘。 而其中,最用力的是她向来敬重的周夫人。 明明有那么多路可以走,不想她嫁元诺,可以好好与她商量,周夫人却偏偏选了欺瞒算计这条路。 一贫一富,乃知交态【1】。这么多年,是她看错了人。 “姐姐,我知道你也很伤心,周夫人确实很可恶!”陆鹭愤然。 陆鸢却笑了下,没有一丝情绪,“她毕竟帮你拿下了那桩生意,她既要礼尚往来,那也没什么不好。” 至于之前付诸的情感,就当是投资不当,亏损了罢,做商人的,哪能这点亏损都承受不起? “姐姐,那……元诺哥哥……你恨他么?”陆鹭小心翼翼地问。 陆鸢沉默片刻后,又是弯了弯唇角,似想安慰妹妹不必忧心,平静道:“四年前,他没有恨过我,而今,我也不会恨他,且不得不承认,他现在的路,确实更好一些,人往高处走嘛……” 人性使然,何况,她怎么能亲手毁掉珍视守护了这么多年的星火? “你们去周家贺过了么?”陆鸢忽然问。 “爹爹去过了,没让我去。”陆鹭委屈地说。 陆鸢按按鬓角,说:“周夫人帮了你大忙,该去一趟,正巧我带了礼物回来,明日你随我去贺上一贺。” “姐姐……”陆鹭心慌,姐姐行事理智得不可思议,她实在看不透。 “你回去吧,我想歇会儿。”陆鸢起身进了内寝。 她躺在榻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