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有痕迹都被抹灭地一干二净,更莫说那些陈年旧事了。 “先帝赐死了那位郎君的妻子。” 周玘呼吸猛地停滞了片刻。 “那位郎君的妻族也是绵延百年的世家,比陆家有过之无不及。” 见周玘面色发白,周夫人缓和了语气,继续说:“圣上明知你有属意之人,却不曾开口询问一句,只是一味撮合你和颖安郡主,你当圣上存的什么心思?” “你可曾想过,你向圣上表明心迹,说属意阿鸢,后果是什么?阿鸢与安国公有过牵扯,且叫我看来,这牵扯至今未断干净,你和安国公陷于同一女子,还同朝为官,这事光彩么?” “抛开这些都不谈,不谈阿鸢,只谈我们自己,谈周家和你父兄,你可以辞官,甚至可以抗旨不遵,后果呢,欺君之罪,牢底坐穿?你父亲年过五旬了,一生清正忠君,你要让他晚节不保,背上一个欺君的骂名么?你二嫂嫂还怀着身孕,你要让她在牢里做母亲么?” 周玘眼神暗淡,没有一丝光,“母亲,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辞官,圣上若不允,我也只有抗旨不遵一条路。” “啪”的一声,周夫人一掌锤在桌案上,气恼狠了:“什么叫你自己的事?你说与周家无关就无关了?谁认你这样的说法?若都可以这般轻易撇清,还要什么连坐法?” “元诺,你的命,不是阿鸢的,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不能这么自私。”周夫人怅然叹了一句,“你当崔太妃为何不遗余力帮我、帮阿鹭拿下这桩宫里的生意?这泼天的人情,你母亲我已然领受了,若做不成亲家,便只能拿命来还了。” 说罢这些,见周玘良久不语,周夫人起身欲走,“元诺,明知前面是深渊却还要跳下去,那不是情义,是愚蠢,你好好想想吧,你向来懂事,会知道怎么办的。” “母亲,你帮阿鹭,是真心补偿么?”周玘漠然问道。 周夫人如实说:“都有。” 有补偿的心思,也想借此堵了陆鸢的路,让她即使知晓真相,也有所顾忌,且陆鸢比他们想象的要坚韧的多,有些东西虽然残酷,可她应该受的住。 “母亲,你不会良心不安么?”周玘声音有些涩。 周夫人转头看着儿子,“若是四年前,你和阿鸢能成,我会笑着喝了她敬的茶,但时过境迁,你有你的路,她也有她的路,各自珍重,是你们最好的结果。” 说罢这句,周夫人转身离去。 周玘低头望着手下按着的信封,那名字鲜活明亮,仿佛要跳起来,笑嘻嘻对他说:“元诺,不许任性,不准告假而已,哪里就到辞官的地步了?” 卿本凌云木,既入庙堂,鸿图得展,安能轻言弃之? 陆鸢劝他好好做官的话犹在耳畔。 暗寂的夜里,烛火摇曳,忽噼啪爆出一声灯花,似有喜事将至。 周玘抬信凑近烛火,眼见那火苗登时窜了起来,很快向他手边蔓延而来,似猩红的信子,要吞噬一切。 周玘却并没松手。 凌儿说:“你要好好吃药,才能伴我长久!” 母亲说:“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不能这么自私!” 火苗落地,很快奄奄一息,唯剩七零八落的灰屑。 第57章 让她死心 ◇ ◎这婚事就是明明白白的交待◎ 麟德元年, 冬月朔日,两道圣旨到了周家,一道提拨周玘为门下侍郎, 一道赐婚颖安郡主, 月末完婚。 京都哗然,一时之间,周家宾朋满座,宴饮达旦,连圣上都几度亲临, 荣宠无二。 陆家却是门户紧闭, 陆敏之怕陆鹭去周家闹事,已将她锁在闺房四五日了,派了十几个家奴看守。 “老东西,我就去替姐姐问问元诺哥哥,为何要娶别人, 你放我出去!” 陆鹭拍打着门扉, 大声叫嚷,为了保存体力与父亲对抗,她这几日一顿饭都没有落下,喊的嗓子都快哑了。 陆敏之气道:“有什么好问的,圣上赐婚, 他能抗旨不成?再说了,门下侍郎,你知道那是做什么的吗?出纳帝命, 审议政令, 若非这门婚事, 他凭何坐上那个位置?你老实些, 两家或许还能和和睦睦的!” “老东西,你以为元诺哥哥是你吗!他才不是攀高踩低的人!”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