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她如此有利的形势,她却一味推拒,落在褚昉眼里,难免会以为她不愿替他掌家,不愿与他好好过日子。 忖了片刻后,陆鸢接下账册和钥匙,当即便翻看起来。 褚昉望向窗外春光,心头明朗,她接下了他给的这个家,便不能轻易放下。 “国公爷,以后账目出入我会记清楚,你若有疑问,可随时查账。” 褚昉明朗的心头忽然一暗,眉心动了动,复又舒展开去,“既交给了你,自然全凭你做主。” 陆鸢笑了下,没再说话,心绪却有些复杂。 他有些做法越界了。 表面看去,他似是收敛了性子,适当地低下了头颅,整个人都收起了锋芒,变得温和可亲。 可她总隐约感觉,他在积蓄着什么,像是要跨过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诸般蓄力,隐忍待发。 像一头盯着猎物却潜伏蓄势的猛兽,看上去平静,却极其危险。 他到底还在图谋什么? ··· 城东的宅子仍在整修庭院,陆鸢去看过几次,见院里种了许多海棠,与陆家庭院有些相仿,房间内也施青幔为墙衣,甚至还做了吊椅,与她闺房几乎无异。 陆鸢想这宅子毕竟已到了她名下,整修所费怎好让褚昉负担,遂动用私财结算了大大小小的费用。 宅子离金市很近,陆鹭偶尔也会过来察看整修进展,问陆鸢:“安国公好好的又送宅子又送田庄,安的什么心?” 陆鸢看回妹妹:“我也正要问你,他如何知道在有些地方让我吃亏了?” 褚昉以前从不过问家宅琐事,婆母定也不会跟他多说什么,他在陆家待了一段,回去便要补偿她吃过的亏,必定是妹妹跟他说了什么。 陆鹭无所谓地哼一声,“那你就是吃亏了呀,总不能什么好处都让褚家占了!” “以后在安国公面前,你长点心,别什么话都说。” 她确实让利了,但让出去的利益抵不上一处田庄和一座宅院,也幸而褚昉分家之后才给她的这些东西,若让婆母知晓,又要不依不挠生一场麻烦。 陆鹭不服气,“为什么不能说,他又不肯和离,还威胁你和元诺哥哥,非要把你绑在身边,总不能让你一辈子受委屈!” 陆鸢皱了眉,妹妹也知道了她不和离的真正缘由? “你听谁说的?”陆鸢正色问。 陆鸢这才察觉自己嘴快了,低下头去,抿唇不语。 陆鸢想了下,问妹妹:“元诺也知道了?” 陆鹭自知瞒不过姐姐,怏怏点头,辩道:“是元诺哥哥自己猜到的,我什么也没说。” 事已至此,陆鸢也不欲再去责怪妹妹,忖度着开口:“以后钱上的事,别再跟褚家计较,我就算让利,也有分寸。你可想过,安国公现下知道了我和元诺的事,他若有心去查这么多年来元诺医病所费,查到你我头上,是何后果?” 陆鹭一时瞪大了眼睛。 “以后我也用不着让利了,以前吃过的亏,这一座宅子一处田庄足够抵了,你万不要再因这事去挤兑安国公,懂么?” 陆鹭连连点头,小声说:“姐姐我错了。” 陆鸢笑了笑,安慰她:“都过去了,你毕竟也给姐姐争取了些实在的利益,以后别再激怒他就好。” 看妹妹仍有些讪然,又问:“你与那贺小将怎样了?还在赌气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