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刘山长对周玘这位名不见经传的新秀很是好奇。 褚昉默了少顷,微微颔首,如实说了周玘情况。 “原来如此,他的文章我看过,确有才思,与你不相上下。” 褚昉点头不语,他自是知道周玘的才情。 刘山长却在此时忽然叹了一息,“就是不知,他在这洪流中,能否保全自己。” 又看向褚昉说:“你也该有所察觉,大约要起风了。” 褚昉明白他话中所指,点点头:“树欲静风不止,便也只有迎风而上。” 刘山长会心一笑,摸出一黑一白两颗棋子摆在面前,问褚昉:“你选哪个?” 褚昉笑了笑,“身为臣子,自当忠君。” 刘山长哈哈大笑,不由拊掌:“甚好甚好,否则,实在可惜!” 他神秘兮兮示意褚昉贴近一些,按着白子,悄声说:“这位现下就在书院,说不定与你同行返京。” 褚昉一愣,太子殿下竟然在书院? 想来嵩岳书院卧虎藏龙,今日之士子保不齐就是明日之栋梁,太子微服在此也不稀奇。 两人论罢朝事,又聊了些家常琐碎,褚昉适时说道:“内弟孤身在此,以后还望世伯多加照应,若有事,尽可传信与我。” 刘山长微微一愣,旋即朗然笑道:“你亲自开口了,我自然更要用心些。” “爷爷!” 伴着一声嘹亮的呼喊,刘山长的小孙子踏着一地落英跑了过来,自豪地说:“我刚刚抓到两个偷花的女贼,还训诫他们了呢!” 一听女贼,刘山长便知是褚昉带来的家眷,孙子不认识,才会把人误当成女贼。 褚昉面色一讪,赔礼道:“让世伯见笑了。” 刘山长不以为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无妨无妨。” 那郎子继续说:“幸好我到的及时,阻下了那女贼,不然咱家桃花就要被她折光了。” 刘山长怕孙子继续说下去让褚昉难为情,敷衍几句,打发他去别处玩耍。 至晚时,陪刘山长用过晚饭后又寒暄了一会儿,褚昉才告辞回房。 行径桃林,桃花灼灼,他站了片刻,身形一闪,没进了桃林。 挑挑拣拣,四下环顾确定无人后,折下一枝开得正盛的桃花,临出桃林,他忽想到什么,又将桃花小心藏进怀里,若无其事走了出去。 ··· 书院的客房内,陆鸢正在通发,神色轻松,仿佛驱散了连日来笼罩在心头的阴云。 褚昉回房后立即闩上门,才小心翼翼取出藏在怀里的一枝桃花,整修一番花瓣,满意后才朝内寝走去。 陆鸢半拢着头发迎过来,看见褚昉手里的桃花,愣住了。 褚昉默然少顷,抬了抬手中的桃花,似积聚了莫大勇气,终于递向陆鸢,“给你的。” 陆鸢顿了顿,柔声道句“谢国公爷”,接下桃花插·进一个小瓷瓶里。 宽衣入帐,安静躺了片刻,褚昉忽揽着妻子肩膀把人勾进怀里,说:“周三公子已平安醒来,做了太子属官。” 她不必再担心了。 陆鸢摸不准他与自己说这些是何意,轻轻嗯了声,没别的话。 褚昉忽然微微加重了力道,拥她更紧,“给我一次机会,可好?” 陆鸢心下忐忑,轻轻吁了口气。 他这到底是要做什么?软硬兼施犯得着送花么?他要什么机会?他又何须她给什么机会?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