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应下,依言去了兰颐院。 不想她前脚踏进门,才把东西交给陆鸢,王嫮后脚就跟了进来。 原是王嫮在院中瞧见她往这边来,特意跟来瞧瞧她又想做什么。 “表姐,你事务繁忙,竟亲自给嫂嫂送了东西来,真是用心呐。” 王嫮已有四个月身孕,小腹隆起并不突出,但她刻意扶着肚子微微前挺,瞧着像是怀孕好几个月的样子。 陆鸢忙唤她坐,王嫮笑说一句“嫂嫂客气”,趾高气扬地看一眼郑孟华,在高榻上坐下,一手支在旁侧的小几上,一手仍扶着肚子,阴阳怪气道:“表姐,你备的是什么东西呀,可别小里小气的,丢了褚家的面子,叫人说褚家的不是。” 郑孟华被气得不轻,却也不敢回嘴,怕万一惹王嫮出了差错,褚暄不依不饶,遂看向一旁的陆鸢。 她想自己到底是来送生辰礼的,伸手不打笑脸人,陆鸢总不至于看着她被人这般讽刺。 然陆鸢只是低首喝茶,一言不发,瞧着并不想多管闲事。 郑孟华顿了片刻,想到郑氏交待,强带出几分笑意,温声说:“姑母特意交待,陆家大人生辰是大事,让备了两坛贡酒当做寿礼,不知嫂嫂觉得可妥当?” 陆鸢点头:“既是母亲吩咐,自无不妥。” 王嫮道:“两坛贡酒啊,那确实礼数周到,原是母亲的吩咐,我还以为表姐心中有愧,有意给嫂嫂赔礼道歉呢。” 这话带刺儿,郑孟华强带出的笑意终是维持不住,落了下去。 王嫮又说:“表姐,你也是存了这份心思的吧?若不是嫂嫂高抬贵手,为了家宅和谐放你一马,你如今,哪能这般逍遥自在?” 郑孟华再次看向陆鸢,憋红了眼眶。 陆鸢置若罔闻,无动于衷。 郑孟华盯着陆鸢看了会儿,抹起眼泪来,却什么都不说。 她不能道歉,否则便是承认做了那事,可她亦不能否认,万一陆鸢和王嫮较真儿,旧事重提,最后吃亏的仍旧是她。王嫮如此咄咄逼人地挑衅,怕就是想惹恼她,把旧事翻出来。 王嫮最烦她哭哭啼啼,不耐道:“表姐,你哭什么,叫别人知道,又造谣说我和嫂嫂联手欺负你,想害你,我们可没人庇护,担不起这个臭名声。” 郑孟华捏帕子拭泪,哽咽着问:“嫂嫂也在怪我么?” 陆鸢喝口茶,平静道:“表妹为何觉得我在怪你呢?” 郑孟华无言以对,这是引她承认自己做的错事了。 郑孟华哭了会儿,见陆鸢始终平静如水,并没有示好安慰的意思,再看王嫮也有意看她笑话,自知她二人连虚情假意、粉饰太平的心思都不存了,哪里还敢多留,寻个借口,匆匆告辞。 气走郑孟华,王嫮只觉心神舒爽,起身扶着肚子说:“嫂嫂,你说的对,这姓褚的子孙,还得从咱们两个肚子里出来。哎呀,困得紧,我回去睡了,嫂嫂,以后等你怀孕了就知道,这怀身子可真是件辛苦的事啊。” 话里话外难掩得意。 陆鸢笑了笑,道句“弟妹小心”,目送她出了兰颐院。 待王嫮一走,青棠凑过来,担心地问:“夫人,那小郑氏哭着从咱院子里出去,会不会去找老夫人告状啊?老夫人会不会替她出头,又来为难你?” 陆鸢神色轻松,并无忧容,说:“她如何告状?说我无缘无故为难她、惹她哭?母亲如何替她出头,问我为什么惹她哭?放心吧,母亲既让她亲自来送东西,便已料想到是什么结果,我便是替她解围,她也只当我忌惮母亲和国公爷,并非真心帮她,既如此,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