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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他看到灯罩一面写着:金榜题名,康泰亨通。

    一面写着:癸戌年六月廿一。

    不是他的生辰,金榜题名,也不可能是对他的祈愿。

    癸戌年生,她祝愿的那个郎君,今岁二十有二,长她三岁。

    褚昉望着冉冉高升的灯,拳头紧了紧。

    一时之间,所有破碎的点点滴滴汇聚在一起。

    陆鸢珍视的那本书,与她字迹九分肖像的著写人,她亲手制作的书签,她最喜欢的那句箴言,甚至,她闺房里那幅《凌儿踏春图》……

    凌儿,康凌子……

    明明有这么多细节,这么多破绽,他为何从未想过,她心系之人,从来不是他这位夫君?

    凌儿,那人曾经亲昵地这样唤她,曾经眉目含笑为她作画,曾经津津有味听她讲四海八荒的趣事,是否也曾与她共乘一骑,游园赏春?

    她呢,嫁与他三年,可曾有一刻真正把自己当成褚家妇,当成他的妻子?

    她不肯为他生儿育女,不惜自请休弃摆脱褚家,都是为了那个男人吗?

    三年了,她为他妇三年,竟对他无丝毫情意眷恋?

    那人在她心中,便是如此根深蒂固、不可动摇吗?

    褚昉望着那灯,忽然笑了下,拔出贺震随身佩戴的短刀,高高抛了出去,直接将那盏灯横空截断。

    人群的惊呼声中,一团火极速坠落,落在空旷的敞原,就着原上的枯草随即蔓延一片,那只布偶不可幸免,葬身火海。

    “姑姑的灯!”小侄儿要去救那只布偶,被陆鸢阻下。

    敞原上空都是燃着的灯,万一再有不慎落下者,很容易伤到侄儿。

    “没事的,上天已经听到姑姑的祈愿了。”陆鸢安慰着侄儿,望向那团火,怎么会落下来呢?

    而贺震在褚昉飞刀出去时就震惊地差点呼出声,下意识拉着他远远避走,直到离开文庙一段距离,人烟僻静处,他才敢问:“将军,你为何击落长姐的灯!”

    褚昉不发一言,推开贺震,引哨唤马,径自驱马离开。

    他的怒气突如其来,神色凝重,行事又极其反常,贺震怕他出事,不敢叫他独行,立即打马去追。

    回到安国公府,褚昉丢下一句“不必跟来”闪电般跨进门去。

    贺震想他左右是回家了,应无大碍,叫人给褚暄传话,让他照应着些,而后折返文庙。

    将军抛出去的那把短刀是陆鹭买给他的,他得找回来,万一被陆鹭捡到,他没法交待。

    褚昉拿出那本残破不堪的《笑林广记》,一字一句斟酌细读,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她放在心底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褚暄受贺震之托,特意寻个借口找来璋和院,见兄长全神贯注看一本破书,想来无事,便没出声,打算悄悄折返。

    “何事?”褚昉目光仍在书上,但显然已察觉褚暄来了。

    他音色沉沉的,如冷玉斫冰,听得褚暄心底发毛。

    “我,我有几篇文章看不懂,想烦你给我讲解一二。”

    这是褚暄唯一能想到的、不会加重兄长怒气的借口。兄长喜欢好学才高之人,对他学业抓得紧,他以此为由,兄长总不至于迁怒他。

    褚昉看弟弟一眼,暂时收起《笑林广记》,说道:“拿来我看看。”

    褚暄忙不迭把几篇文章铺在书案上。

    “今天我去参加诗会,见了些一道参加殿试的M.WEdaL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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