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或是乌篷船,或是小猫小狗,风车花笺、蝴蝶…… 没有一样重?复。 翻飞的各色信纸里,事?物变幻,被人盼望已久的春日也悄然来临,严寒正被驱赶,等待下一个冬季。 历经?九日的春闱结束,终于在?三月二十这日,贡院放榜。 也是在?这日傍晚,藏香居关上?大门,撤下了牌匾。 三月二十八日金銮殿试,一番奏乐仪式,传胪唱名之后,随着陆松被赐状元,神瑞二十四年的春闱落幕。 阑珊春光里,状元由京兆府尹插花披红绸,携榜眼探花,以?及一众进士拜谢皇恩,观黄榜、谒孔庙,后过龙门游街。 满城沸然,水泄不通。 人人都挤在?天街两侧,要一观状元的风姿。 便连酒楼客栈都爆满了客人,二楼之上?的门窗全部大开,各处游廊也围着以?扇以?面?,羞赫含笑?的各家小姐们。 这年的状元还?未定,就已在?各有见识的言谈里定下。 听说才二十四的年纪,连中六元。 又传谪仙风貌,尚未娶妻。 便在?一片浩荡喧嚷里,唢呐震天,鼓声雷动,拥挤的人潮被官兵开出一条路,一个头戴方翅乌纱帽,帽侧簪金花,身披朱红绸的年轻男子,骑着御赐的金鞍朱鬃马,在?前呼后拥里,由远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那张高姿玉朗的面?容甫一出来,登时一片欢声。 看不起谁起的头,忽然之间?,数不清的鲜花从天而?降,朝他扔了过去。 榜眼和探花全都沦为陪衬。 更何况后面?的进士们。 他却噙着淡笑?,始终从容。 马蹄踏落,踩碾过地上?的一枝桃花。 洛平引马避开人群,在?巷口望着这幕,亦禁不住感慨:“真年轻。” “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卫陵在?旁瞥他一眼,“你不也是状元,还?更年轻三岁?” 洛平叹道:“哪里能一样?” 大燕自建朝起就重?文轻武。太.祖武将出身夺得天下,惧怕后来者也学了这套,要翻他辛苦打下的江山,祸害他的子孙,在?位时就抑武重?文,还?杀了一大批追随他打仗立功的开国勋贵。 几朝下来,自不约而?成这样的规矩。 也是当朝的神瑞帝当年起事?时势弱,镇国公几乎舍命扶持其登基,助其清君侧,后来又立下无数战功,这朝的武将地位比起前几十年都要重?许多。 但到底比不上?文官。 卫陵知他意?思,不置可否。 望着不远处被簇拥的人,眸底幽暗,面?上?却笑?笑?。 * 陆松,其实不姓陆,应当姓谢。 庆徽年间?,其生?父谢直为内阁阁臣,兼礼部尚书,在?朝廷中占据一位。 但随庆徽帝年迈衰老,太子之位迟迟未定,底下的几个皇子逐日不安分起来,争权夺嫡愈演愈烈,渐成五王之乱。 最后,却是毫不起眼的十三皇子继位大统。 那晚宫城内死伤无数,鲜血顺着阶缝尽流护城河,春花在?火光里灿然盛放。 晞光大亮时,罪臣残孽尽数被伏,压审判刑。 谢氏一族所支持的三皇子终究落败,兴许愧对追随自己的一干能臣,竟饮鸠自尽。 谢直被新?帝定罪斩首,满门抄斩,除去女眷被充入教坊司。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