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十恶不赦之徒,但这恶贼有官在身,寻常人不敢对其动手,段某几次布局杀他,均未能如愿。” 这种情况,徐志穹可以能理解。 想借刀杀人,刀必须得比这人的脖子硬。 像裴少斌那种废物,赌坊里的打手就能杀了他。 但吴自清是官,普通人甚至没有直视官员的勇气,更没有举刀杀人的胆量。 解决这事的最佳渠道,是官场。 徐志穹问道:“段前辈在官署之中,有无相熟之人?” 段士云明白徐志穹的意思:“说来惭愧,老朽一介布衣,达官显贵,自然无缘相识,但老夫医术尚可,也结实过几位大人,御史台左佥御史郑锦忠郑大人,与老夫颇为相熟。” 左佥御史郑锦忠,四品官。 吴自清是监察御史,七品。 且不论品级高低,这人正管着吴自清,这么好的资源为什么不用? 徐志穹道:“若是郑御史肯出手,给吴自清罗织些罪名,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就算一时间除不掉他,至少能夺了他的官身,等他成了平民,事情就好办多了。” 段士云苦笑道:“马兄弟,你把事情想简单了,吴自清极擅经营名声,其忠孝之名、刚正之名、仁义之名,京城无人不晓。” 这话说得夸张了,我以前就没听过他的名声。 不过掌灯衙门里有人听过,武千户对他的名声也颇为忌惮。 段士云慨叹道:“动真君子易,动真小人难,动伪君子难上加难,纵使同在御史台,郑大人也不敢动他,与老夫相识的几位大人都避之不及。” 这一点,徐志穹也能理解,得罪了伪君子,声誉会严重受损,甚至会招来言官的口诛笔伐。 而且还得考虑吴自清的后台,吴自清的后台是六公主,六公主连太子都敢动,普通官员哪敢轻易得罪她? 可有一件事,徐志穹不理解:“吴自清居然有仁义之名?” 为了五个铜钱就能杀人,他哪来的什么仁义? 段士云连连摇头:“老夫也甚是不解,此贼心很手毒,对家中婢仆甚是残暴,至少有三人被其殴打致死,皆我亲眼所见!如此暴徒竟得仁义之名,岂不滑天下之大稽!” 确实滑稽。 徐志穹问道:“此人还有忠孝之名?” 段士云仰天长叹:“这忠字却不好说,吴自清每天都把忠君挂在嘴边,但若说这孝名,却和老夫和有些关系,属实是一件荒唐事。” 徐志穹诧道:“吴自清的孝名,与段前辈有关?” “三年前,吴自清母亲重病,卧床不起,他不知从何处得一草方,说取其妻之骨肉为药引,可除其母之病,他便斩了他发妻一条手臂,给他母亲煮汤喝了。”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徐志穹愕然道:“这药灵验了?” “灵验甚来!”段士云叹道,“其妻失血过多,险些殒命,幸亏我救治及时,让她勉强活了下来,至于他那母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疾病, 其母身患伪寒之症,浑身抖战,畏寒怕冷,看起来像是得了伤寒,其实是得了罕见的热症,京城庸医甚多,只当伤寒给治了,用错了药,以至病情加剧,我只用了三副药,便将她治好了。” 徐志穹道:“于此说来,段前辈有恩于他。” “他怎会记得我的恩情!”段士云冷哼一声,“他对外宣扬,自断一臂,治好了他母亲,断臂救母之事,却成一段佳话,流传于京城之中。” 徐志穹费解:“他不是砍了他妻的手臂么?” 段士云道:“他对别人所说,却是砍了自己一条手臂。” “说不通啊,他两条手臂不都在么?” “最荒唐莫过于此!”段士云苦笑道,“他扯了一段谎,说是儒圣麾下孝天星,为其孝心感动,来到凡间,令其断臂复原。” 儒圣,儒家的庇佑者。 和其他外道不同,儒圣不是星官,是一品星宿,比星官高出一品,这也使得儒家在外道之中地位最高。 徐志穹连连摇头:“这种荒唐话,也有人相信?” 陆延友道:“怎就没人信?吴自清在儒生之中声名大振,并且受到皇帝陛下褒奖。” 皇帝为此事褒奖了吴自清? 这种事情他分不出个真伪么? 再想想皇帝陷害太子的举动,徐志穹越来越无法捉摸梁大官家的心思。 段士云叹道:“老夫每日见此恶贼,怒火中烧,寝食难安,若容得此贼在我地界上逍遥法外,老夫有何颜面再做判官?有何颜面去升七品?马兄弟,你可愿助老夫一臂之力,共杀此贼?”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