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他皱鼻子,说:“差不多八年,我没认真算过。” “八年……”阮亭开始认真算时间,算自己的年龄,沉吟道,“八年前我还在上初中。” 李尧笑笑,没回话,却走进教堂里了。阮亭慌忙跟进去,周围瞬时一片黑,视网膜需要个把秒才能够适应环境,因此此刻的他需要慢慢地往里走,掏出手机要开手电。李尧忽地转身抓住他手腕,说别开。他顿住。这时间他听见室内悄悄的几声鸟叫,继而逐渐看清周围的环境——李尧的眼睛很亮,再往上看,巨大的人形雕塑委实吓到了他,他惊呼一声,却惊觉一两只室内取暖的鸽子,猛然飞及他头顶,擦过发丝飞出窗外。他突然明白李尧为何叫他不能开手电。 李尧始终向前走,待他稍镇定后,侧身吹掉身旁座椅的灰尘,坐了上去,说:“这里会有鬼。” “……什么鬼……”他脖子都不敢动了。 “不知道,遇见再问它是哪种鬼。” 于是他马上了然李尧又在唬他。他干脆坐在左侧相隔李尧一条走道的座椅上,问道:“你好像很喜欢待在这种奇怪的地方。” 右侧李尧的侧脸被教堂顶上一扇窗的窗花投射成了淡蓝色,但看上去更加魅惑迷人。他讲话时,那道蓝光顺着他唇瓣一点一点闪光,他回答:“你的脑袋瓜是不是每天想很多问题,好像总问不完。”而后轻松地靠在椅背上,偏头解释道,“没有嫌你烦哦。”语气万分可爱。 阮亭听乐了。他干脆也学着样靠在椅背上,舒服地仰脖子。 教堂里的桌椅其实都是一排排的,排列整齐,前方连着排放书本的小桌,像老式电影院。但今天的这间有些旧了,桌椅上还渗着霉味,坐上去咯吱响。阮亭摇晃两下,整间屋都响彻杂声,而且抬头看又是非常大的雕塑,高高的,远远的。他想说点话,心里既害怕又空空的。 “那我干脆废话多说点好了。”他回道。 李尧饶有兴趣地等他讲下去。 他先掏支烟抽,抽两口后把围巾松开放左侧座椅上。 室内是冷的,而人是热的。讲话时喷出的雾气像火炉一般,瞬间就让这不大的教堂暖和起来。 “我说说我吧。我谈过三场恋爱,两场是女人,最后一次是男人。我妈是个强势的女人,我学钢琴被她打破过后脑勺。她说男女是世界平衡,结婚生子为人此生必经之路。不结婚不生子人生是不完整的。” 讲到这,他笑了。很轻的笑。这时李尧站了起来,伴随木椅的动静,走到他面前。他抬头看,刚好抽完一口,手递过去,李尧接过烟开始抽。 烟雾缭绕。他抹把脸,继续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