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遇害,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为什么你现在,大着肚子呢? 咳,咳。 熊苞、燕翔看向了站在莲台上,冉冉向天空飞起的卢仚。 他们死死的咬着牙,闭上嘴,挪开了自己的目光——没的说了,嫂夫人肚皮里的,定然是大当家的遗腹子,必须是大当家的亲生骨肉……至于说,为什么这个遗腹子在自家娘肚皮里呆了两年多时间……咳咳! 世间奇人异事无数,在娘肚皮里多赖一些时光,有问题么?有问题么?能有什么问题? 卢仚双手合十,渐渐的飞到了和那高挑僧人相当的高度,两人相隔不到里许距离遥遥对峙。卢仚身边祥光万丈,有天音、龙吟不断,缕缕祥光凝成半透明的拳头大小淡金色花朵,宛如漫天飘雪,缓缓降落向西岚城。 更有一丝丝奇异的香气漫天萦荡,有金光从卢仚体内一圈一圈的向外荡漾扩散。 如此卖相,端的是‘佛陀降凡’,神异神妙不可言喻。 而高挑僧人……就不提他那一身怪异的装束了,也不提他古怪的面色,鲜艳的嘴唇……他摇晃铃铛的时候,他身边也有一圈圈淡淡的佛光荡漾开来。 但是他的佛光色泽紫红,宛如干涸的淤血,一看就知道不是好路数。 尤其是,认真看去,在他身边荡漾开来的佛光中,居然还藏着一张一张男女老少的面孔。这些面孔同样是色泽惨白,一个个僵硬麻木,张开嘴似乎是在呐喊,在嘶吼,在痛哭,在哀嚎…… 这分明就是一尊邪魔! 西岚寨中,无数人将卢仚和那高挑僧人对峙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加之有了那高挑僧人铃声震荡,差点将自己神魂抽出体外的恐怖感觉打底,西岚城中,西岚寨方方面面的头面人物,一时间毫无保留的,全盘的倾向了卢仚! 佛门修士,对于人心向背,对于生灵的神魂波动,那是无比的敏锐。 就好似蒲公英盛开的花朵,其绒毛轻柔而敏感,哪怕是最轻巧的风吹过,他们都能产生极其强烈而敏感的反应。 高挑僧人有点恼羞成怒。 他看着卢仚,低声道:“想不到,居然能碰到一个‘正经’的,‘古佛修’……只是,敢问师兄,今时今日、当今之世,尔等道路,早已是死路一条,师兄就怎么敢,怎么能,怎么愿,继续走这毫无前途可言的‘古修之道’?” 卢仚面带微笑看着高挑僧人。 ‘古佛修’? 什么鬼! ‘死路一条’? 什么鬼? ‘古修之路’…… 咳咳,抱歉,你说的什么,小僧一个字一个字听得清楚,却没听明白。 当然,卢仚不可能自曝其短,他满脸温和的笑看着对方,缓缓说道:“师兄狭隘了……所谓……” 大鹦鹉得意洋洋的抢了卢仚的话:“所谓井底之蛙,焉知天地之大?孙子,你又不是你爹,怎能知道你爹有多大的本事?” 卢仚没吭声。 大鹦鹉这张臭嘴……实在是欠收拾。 但是,是自己从小养大,亲自从蛋里面孵出来的大鹦鹉啊……罢了,他的话,有时候,还是蛮有道理的。 轻咳一声,卢仚轻声道:“错了,错了,辈分错了。” 大鹦鹉很认真的歪着头想了一瞬间,重新开口:“所谓井底之蛙,焉知天地之大?灰孙子,你又不是你祖爷爷,怎能知道你祖爷爷有多大的本事?” 高挑僧人淡紫色的面皮,逐渐变成了紫黑色。 他看看卢仚,再看看大鹦鹉,连连冷笑起来。 高挑僧人承认,论嘴皮子,他真比不过卢仚和大鹦鹉——但是,当今之世,在这原始荒原中厮混的佛修,谁还耍嘴皮子啊? 一言不合,拔刀就干! 高挑僧人咬破舌尖,一口血水连带着大概三钱重的一小块碎舌头喷在了手中铃铛上。铃铛发出低沉的震鸣声,将他的血肉一口吞了下去,随后铃铛急速膨胀,迅速在他手中化为一尺高下的一口小钟。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