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被洞穿处,金属微微变色,边缘有着细微的高温灼烧过的痕迹。可见这箭矢穿透护心镜的力道有多强……寻常箭手,根本射不出这么一箭,唯有入道真修,才有这等力道。 弓手,在洛邑有很多。 但是入道真修级的弓手,在洛邑总数不超过二十个。 其中又能和披风刀扯上关系的入道真修级的弓箭高手……稍微熟悉洛邑高手的人,都只会想到周老刀的二弟周长弓! 而那锯齿狼牙箭是用灵金锻造的半尺透甲箭头,尾羽用的是精挑细选的裂风雕翎毛,威力极其可怕,而造价也是极其高昂。就看这箭矢的做工,偌大的洛邑,就找不出几个舍得在箭矢上花这样成本的箭手。 周家兄弟三个,周老刀常年在外行商,收入丰厚。 周长弓是旧城区的南城关镇守,位高权重,饷银也颇为可观…… 这等灵金锻造的箭矢,寻常人用不起,但是周长弓嘛,众所周知的是,周长弓出门在外,随身携带两个箭囊,每个箭囊都满装三十六支雕翎破甲狼牙箭,那箭矢的做工、造型,就和马尚风尸体上的这三支箭矢是一模一样! 在灯笼火把的照耀下,更让周老刀气得几乎要破口大骂的是,他清晰看到,马尚风的面门上,密密麻麻的插着二十几根细如牛毛的透骨钢针! 极细的钢针长有三寸,造型是三棱透骨锥形状。 打磨得极其锋利的钢针上带着一丝丝绿色幽光,显然是淬了剧毒——而同样是洛邑几乎路人皆知的事情就是,周家三爷周铁蛟不喜欢舞刀弄枪的,就喜欢斯斯文文的。 所以,周三爷出门在外,从来不佩戴刀剑,但是他身上总有很多要人命的零碎物件。 什么毒针、毒粉、毒气、毒烟之类……天知道周铁蛟怎么养成的这个毛病,但是,如果有人被毒针扎了一脸,整个脸都被剧毒弄成了墨绿色……没得跑了,找周三爷就是,妥妥的是他下的手。 偌大的洛邑,玩毒针的就他这独一份儿! 其他的入道真修,宁可一刀一剑的拼一个高低、生死,谁会像个绣花的娘们一样玩这玩意儿? 得了。 披风刀的刀口。 破甲箭的箭伤。 加上这独一份、可辨度极高的毒针。 要说马尚风不是他们兄弟三个联手干掉的……也得有人信啊! 甚至,就看看马尚风尸体上的那些痕迹,周老刀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兄弟几个昨天晚上喝醉了,醉颠颠的跑去马尚风家,真的将他给做掉了? 但是,昨晚的接风宴,自己和老二、老三,没喝醉啊! 周老刀沉默不语,目光在马尚风还有其他马氏男丁的身上扫来扫去。 罗猡已经叹息着开口:“周老刀,你,是条好汉子……你,还有你家二弟,三弟,这些年,也是勤勉做事,为我洛邑,做出了不少贡献。” “但是,规矩就是规矩。” “你们自己做事不够周密,你们这漏了痕迹,被人点破了……这就!” 罗猡看着周老刀,轻声道:“你,还想和我动手不成?得了,丢下兵器,阖家老小,出门束手就擒吧?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给你一个机会……你们周家,转入罪役,起码有一条活路!” “罪役?”周老刀猛地提高了声音,他嘶声道:“做梦罢?老子,老子,宁可死!” 咬咬牙,跺跺脚,周老刀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放屁,放屁,这事情根本不是老子做的……罗猡,你说的证人呢?给老子拉出来!” 气急之下,周老刀也懒得尊称‘罗长老’了,直接高呼罗猡的名字。 罗猡抿了抿嘴,轻轻一挥手。 二十几个吓得战战兢兢,看年龄大概就是八九岁、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被一群如狼似虎的精锐甲士,拉拉扯扯的送了上来。 这些小丫头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死状凄惨无比的马尚风等人。 她们齐声尖叫,更有人吓得瘫在地上,身下大片水迹渗出,显然已经吓得失禁。还有两个年龄稍大一点的丫头,猛地抬头看向了周老刀,胡乱的指着他就嘶声尖叫了起来:“就是他,就是他,没错,就是他……他一刀,一刀,一刀,好凶狠的,杀了老爷,杀了少爷……” 一个小丫头更是嘶声道:“他们,他们还掳走了,掳走了小姐!” 周老刀面皮抽抽。 罗猡则是叹了一口气:“周老刀,怎么着?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非要我下令攻打大刀坊不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