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寒雨中的小风‘嗖嗖’的一吹,伤口痛得眼前隐隐发黑……把玩着手中两枚帝钱,想起家里正准备奠基修炼的小儿子,以及三个已经准备要嫁人,正愁着筹备嫁妆的闺女,周老刀的心情就越发恶劣了。 “什么时候,发一笔横财才好。”周老刀嘶声道:“也就是老子这张脸难看了些,要不然,老子都想去卖身了!找个富婆,哪怕圆润些,油腻些,粗鲁些,丑陋些……灯一吹,眼一闭,不都一样一样的么?” 前后几架马车上,那些坐在车上的,随车步行的,还有骑在马匹上的商队伙计全都笑了起来。 他们开始讨论,要什么样的,被戳瞎了眼、鬼蒙了心的富婆,才会放着那些俊俏、白皙、百依百顺的小白脸不找,来找周老刀这等满脸坑坑洼洼、浑身都是伤疤、开口就是脏话、只会拔刀砍杀的夯货。 于是,话题就漫无边际的发散了开去。 哪家楼子的姑娘圆,哪家窑子的大姐润,哪个掩门子的寡妇知情识趣,哪个卖豆腐的大婶子家的闺女已经开始朝行人抛媚眼了……男人嘛,一群刀口上舔血做买卖,偶尔兼职一些不正经生意的男人凑在一起,除了讨论一下男女之间的勾当,你莫非还指望他们吟一首‘疏影横斜水清浅’出来不成? 哄笑声不断从小小的队伍中传来,雨雾升腾,远处有一群龇牙咧嘴的小兽朝着这边张望着……领头的小兽发出了一声好似狐狸,又好似胡狼的长啸,朝着这边探头探脑了一阵子,认真衡量了一下自家族群和商队伙计们之间的实力差距,终于耷拉着尾巴,无奈的转身离开。 商队的两个斥候伙计送了一口气,松开了紧绷的弓弦,正要说点什么,一个鼻孔明显比常人大了三圈的斥候伙计用力的抽了抽鼻子,沉声道:“刀爷,有血腥味……” ‘呛琅琅’,商队中,十几个车夫、百来号伙计,同时拔出了佩刀,明晃晃的刀锋上光芒闪烁,近三成的车夫、伙计手中长刀上清风缭绕,近两成的车夫、伙计刀锋上隐隐有火光闪烁,剩下过半的车夫、伙计,刀锋上一缕银色寒芒往来游走,让刀锋变得越发锋利。 周老刀抓住了腰间挂着的,那三尺长短,用血色丝线缠绕的兽骨刀柄。 体内法力一摧,三尺长的刀柄‘呛琅’一声鸣叫,喷出了足足有六尺六寸长短,巴掌宽的刀身。其薄如纸的刀身轻轻一挥,在风雨中切开了一条薄薄的缝隙,周老刀纵身而起,双足重重落地,刀锋上一抹银色寒芒喷出三寸长短,雨滴落在刀身上,被银色寒芒一摧,顿时发出刺耳的‘嗤嗤’声响,雨滴全都炸成了水汽,一缕缕冉冉飞起。 周老刀左手握着两枚帝钱,握拳向前轻轻一挥。 几个弓兵伙计麻溜的上弦,搭箭,箭头锁定了那大鼻子斥候伙计所指的方向。 两名刀手伙计肩并肩,在弓兵伙计的掩护下,雄赳赳、气昂昂,大踏步的朝着血腥气飘来的位置哨探了过去。一边走,一名刀手伙计还在大声的嚷嚷着:“相好的,别躲了,爷看到你了……嘿,都是道上混的好汉,不要藏头缩尾的,出来露个脸呗!” 卢仚躺在小树林里,听着刀手伙计的咋呼声,不由得‘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这等江湖诈唬的话语,听着真是耳熟。 嗯,感谢老僧红尘,这刀兵伙计的话,卢仚听得明白。 脑海中又是一片混乱,脑浆子一阵阵的刺痛,卢仚皱起了眉头——老僧红尘是谁?为什么要感激他?嗯,是他教会了自己这外面的伙计所用的语言么? 那就,没问题了。 不要想,不要深思,这老僧红尘是谁,迟早会记起来的。 艰难的咳嗽了几声,卢仚看了一眼天龙禅杖。 三尺长短的小龙往卢仚胸口一趴,化为一条黑金色的龙形纹身缠绕在了卢仚的上半身。卢仚微微提起了声音,有气无力的说道:“小僧落难,还请路过的朋友援手一二……小僧脱得大难,定有厚报!” 雨越发大了。 周老刀扛着长刀,站在卢仚身边,低头看着他。 有两个商队的伙计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卷软尺,将卢仚放置平溜了,很认真的测量着他的身高。其他的伙计们,有的在警惕的观察四周,有人在照料拉车的牲口,其他人则是围在远近处,朝着卢仚指指点点。 “好魁伟的块头。啧啧,真是罕见的伟丈夫!” 卢仚在两仪天的时候,以大法力压制佛主金身,这才维持身高在寻常人高下,饶是如此,他那时候也有近乎一丈长短。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