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我苦海生平行事,唯谨慎。要不是足够谨慎,我也活不到现在……所以呢,你有一点点可能,是那个家伙的门人,我就不能冒险将你打杀……招惹了他,我的清净日子可就麻烦喽!” 卢仚看着苦海,干笑道:“你说的那位,是不是……尊号大非天?” 苦海呆了呆,猛地一巴掌拍在了自己额头上,他苦笑道:“得了,宝光功德佛真是他的门人?难怪,难怪……哈,哈,哈……你这小贼秃,我得弄点好处封上你的嘴才是!得了,走起,看看那戒色小和尚,给我们钓来了什么大鱼!” 卢仚的嘴角抽了又抽。 他想要对苦海说,最适合的鱼饵,可能是他卢仚自己吧? 但是这话,他肯定不能这么说。 咳,咳。 看看戒色和尚直接被他丢了出去,这苦海现在看起来还‘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是其手段莫测,心性不明,偏偏对佛门的一些高端隐秘却又知晓甚深,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 在没弄清他的身份和由来之前,卢仚还是老老实实做一个无害的小可爱,老老实实的跟在他身边罢……就是,委屈了戒色和尚了。 拂尘一抖,整个宅邸轰然崩塌,所有一切都化为灰烬。 苦海双眸喷涌着碎金色的幽光,朝着四周扫了一眼,拂尘抖动,一根根游丝在漫天灰尘中卷了几下,就捞起了几件闪耀着微光的物件。 这些物件,有一根绣花针,有一个小鸟笼,有一根半秃的画笔。 苦海皱了皱眉,看了看这三样物件,叹了一口气:“果真没什么好东西,这宅邸的规格不够,原本的主人,想必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土财主身份。” 大袖一挥,三件闪烁幽光的物件被他纳入袖中。 苦海一跺脚,一蓬金光闪烁,化为一座熊熊燃烧的烈焰神龛,将他和卢仚裹在里面,‘唰’的一下冲出了宅院。 百忙中,卢仚回头望了一眼,就看到身后光影一阵扭曲,那刚刚被苦海崩碎的宅院,居然又一点点的重新回复了原状……只是,宅邸中似乎缺少了一些什么东西,变得越发的灰扑扑、暗蒙蒙,隐隐缠绕着一丝彻底凋败的死气。 嗯,宅邸还是那宅邸,但是宅邸中的‘天鬼’,都被收走了啊。 卢仚轻叹了一声:“前辈,那天鬼是什么来路?” 苦海显然心情不错,他一边带着卢仚向前飞行,一边笑道:“天鬼嘛,其实不是鬼……或者说,祂们是一缕投影、一道执念?总之,是我们常规意义上的鬼怪不一般的东西。” “唔,不知道你的那些师门长辈,有没有给你提过‘天人’一词?” “不是那些下界的小修,不明所以的给自家的修行境界扣上的‘天人境’的那个‘天人’,而是一种……一种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天生三目、大体如人的奇异族群?” “你若是见过,就知道,祂们才是真正的‘天人’。” “而我所说的天鬼,就是那些天人留在楼兰古城中的,或许是投影,或许是执念,或许是一缕声音,一缕气息所化的,一切莫名的诡异存在。” 卢仚明白了苦海所言之意,他好奇的问道:“那么,前辈就是在狩猎这些天鬼?祂们,有什么用?” 苦海笑得慈眉善目的看着卢仚:“用处么,自然是极大的……你,不也从那宅院中,得了些好处么?不过,那都是那宅院中残留的一些不入流的东西,放在楼兰古城,或许只是这座城池当年的原住民,日常的一些瓜果点心之类的物件。” “而这些天鬼的用处,可比这些零碎物件有价值得多了。” “唔,比如说,将祂们炼化后,或许可以得到上界的道韵感悟,或许可以得到上界的高妙法门,甚至是,直接提升自身的修为……” 苦海突然笑道:“耶,我就说,摩仞利天的弟子,果然是最好的诱饵,看看,这和尚又遇到了什么?” 苦海带着卢仚,顺着宅院外的一条小巷向前行进。 前方里许远的地方,光秃秃的戒色和尚双手捂着要害之地,无比狼狈的,踏着飞快的小碎步向前行进着。他一边行进,一边絮絮叨叨的嘀咕着:“佛祖保佑,师尊保佑,怎么连一处晾晒衣物的都没有?哪位好心的施主,给小僧布施一件遮体的衣物可好?” “哎,哎,天可怜的,小僧有这么多佛宝护体,怎么就会护不住一件僧衣?” 话音未落,前方‘嘟嘟嘟’几声响,那是竹竿敲击竹梆子的声音。前方小巷子里,一片略带粉色的轻雾冉冉升腾,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青石板的路面很快就被湿润。一个轻柔略带沙哑的女子声音幽幽传来:“汤团哩,汤团……碧梗米制的汤团,客人来一碗?” 原本卢仚看去,空荡荡并无一物的巷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小摊。 一名身穿蓝底小白花的袄子,白发在头上扎了个发髻,发髻上插了两根古色斑斓银簪子,面容模模糊糊被一层雾气遮挡着的老妇,正坐在小摊后面的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