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后,胤熇一行并没有大张旗鼓,而是偷偷进了卢仚的天阳君府,梳洗更衣后,一群人在卢仚派出的护卫拱卫下,悄然四散出去,联系自己的亲族、心腹,勾结当年的老关系。 尤其是胤熇身边的两个老太监,一个鱼乌有、一个余不思,两人正是如今太后身边的余三斗和胤垣身边的鱼长乐的‘干爹’,是如今大胤宫廷所有大小太监最正经的老祖宗。 二十年时间,无论皇城、九曲苑,还有守宫监诸多内廷衙门,一应人事早已面目全非,但是总有当年的老太监、老班底,循着内廷的潜规则顽强的留存了下来。 鱼乌有、余不思,就连卢仚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卢仚只知道,胤熇等人回到镐京后不到三个时辰,胤熇身边,就多了一群浑身阴气森森、杀气腾腾,好似积年老僵尸一般,让人莫名心悸的太监。 胤熇通过这些太监,一道又一道命令不断传了出去。 镐京城内,原本山雨欲来的凝重气氛中,突然又多了几分怪异。 这一切,卢仚只是坐观。 他能说什么呢? 他只是心血来潮,感应到自己的血脉至亲有了危险,他跑去,从一群邪门修士手中,救下了自己的亲爷爷而已。 他只是救了自己的亲爷爷。 至于顺带着救下了胤熇,还有一百多名对胤熇忠心耿耿的勋贵、重臣…… 卢仚只能说,这种事情,谁能想得到呢? 终于,这一日。 嘉佑十九年九月初九。 镐京城,四方城门外,五军府下辖的四征军团,其主力精锐,纷纷在城外扎营。旌旗招展,大纛凌空,一队队精骑往来飞驰,沉闷的蹄声如雷,声震百里。 镐京城的东门,被卢仚派鱼癫虎领着一批精兵死死守住了。 但是镐京城的北门、西门、南门,城门洞开,城外的征北、征西、征南军团的主力精锐,只要一声令下,就能杀入镐京——问题就在于,谁下这命令,谁接这命令! 镐京城内,从镐京周边几个州郡调来的禁军,悍然入驻所有五品以上坊市,每一条街坊,都有地方禁军精锐巡弋。顶盔束甲的将士往来游走,将镐京渲染得杀气腾腾,百姓们关门闭户,不敢出来行走。 皇城内,金钟玉罄连连轰鸣。 一根根血光冲天而起,皇城发出了最高级别的召唤令,着令满城勋贵、官员悉数进皇城议事。 皇城周边,密密麻麻围满了全副武装的禁军精锐。 方圆近百里,大街小巷中,站满了禁军,好些街巷中,更有大队重骑严阵以待。 这些禁军精锐一个个通体血气升腾,双眸微微泛着血光,面孔扭曲,神态癫狂,让人望之生畏。 一根根长长的旗杆上,一面面材质怪异的血色旗幡迎风乱舞。 这些旗幡飞舞之间,一道道奇异的波动横扫虚空,好些听令赶去皇城的文武官员,不小心朝着这些旗幡多看几眼,当即心头翻滚,头昏目眩,很是狼狈的大声呕吐。 一些年老体弱的官员,更是双眼一翻昏厥当场,引起了无数人的惊呼。 皇城内,金钟玉罄声一直在敲响,声声不绝,悠扬悦耳。 皇城门口,一众文武勋贵、朝臣大员们,面色凝肃的聚集了起来。他们看看四周密密麻麻的禁军精锐,又相互打量着四周同僚,认真观察着身边人的神色变化,希冀从面部表情的变化中,琢磨出一些他们的意图,底线。 朱崇等文教领袖面沉如水,静静的站在皇城大门口。 无数人在打量着他们,但是没有一个人能从他们的脸上,分析出哪怕一丁点儿有用的信息。 突然间,朝臣们发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