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东界城的掌控权纳入了己方之手。 诸葛独明在东界城坐镇,已经有三十年。 三十年中,原本禁军体系的守将、士卒,死的死,残的残,失踪的失踪,退役的退役。 如今整座东界城,上上下下尽是城尉府城防军一脉,所有重要位置的官员,全都是出身文教的‘大贤良才’,诸葛独明在东界城,可谓一手遮天。 一大早的,东界城外的桥面上,昨夜在桥上扎营的数百支大小商队,就已经拔营而起,浩浩荡荡的行向了东边几座规格最小的城门。 伴随着机括的轰鸣声,在地下水力的推动下,十几座宽不过十丈的小城门冉冉开启,士卒们簇拥着税务官,大踏步走出了城门,兴致勃勃迎接今天的第一波肥羊。 诸葛独明手扶着城墙垛儿,朝着下方眺望了一眼。 从三里高空向下眺望,人如蝼蚁,商队如蛇,诸葛独明看着那些缓缓进城的商队,轻蔑一笑:“蝇营狗苟之辈,满身铜臭,庸俗,俗!啊呸!” 诸葛独明朝着下面吐了口吐沫。 然后,他仰面看天,幽幽道:“真是,俗啊。这些不读圣人书,不明圣人礼,一辈子钻营的狗东西,哎,这大胤,就是有了这些商人,才会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一代不如一代!” 挥舞着鹅毛扇,诸葛独明悠然道:“天子失德,天子无道,太后牝鸡司晨,更是祸国殃民之举。圣天子,当垂拱而治,在深宫中造娃就行啦,这天下事,当交给吾等天下人来治理之……” “以德服人,以德治人,‘德’,就是这天下永恒不易之真理。” “我诸葛独明,蹉跎三十载,三十载啊……以我诸葛独明之‘道德’修为,若不是被这东界城耽搁了,那大丞相之位,轮得到他朱崇?” 城墙头上,都是诸葛独明的心腹,最忠心耿耿的狗腿子。 听得诸葛独明又这般发癫,他们一个个急忙点头,疯狂的逢迎、应承他的说法。 诸葛独明傲然一笑,昂然道:“先祖在‘德’的修为上,也是不如我的。若是我身处先祖那地位,哪里轮得到他朱氏成圣?这一圣人五亚圣的格局,是一定有变化的。” 一众心腹满脸堆笑,又急忙朝着诸葛独明奉承了一番。 诸葛独明站在城门楼上,看着东边冉冉升起的一轮红日,又是一通愤世嫉俗的抨击。 王氏、崔氏、令狐氏等等,一众文教有名有姓的世家大族,被他喷得狗血淋头。 就连自家祖宗都不放过,都要抨击一番的诸葛独明,可想他抨击这些家族时,他嘴里能吐出多好的话来。 狂喷了一阵,诸葛独明突然皱起了眉头。 东面大桥上,阳光将桥面笼罩的雾气升腾一空,露出了光洁如镜的大桥。 一支浩浩荡荡的马队,正呼啸着朝着东界城的方向冲来。 这支队伍规模极大,远远看去,就看到一片雪白。 隐隐的马蹄声宛如雷霆,已经随风传了过来。 白衣如潮,马队前进的速度快到了极点。 诸葛独明眯起了眼睛,他一挥手,一名副将在城墙垛儿上狠狠的踏了一脚,伴随着细微的机括声,几块巨大的城墙砖左右滑开,一架长达近丈,构造复杂的机械冉冉从城墙中升起。 这是一架以精金、白银、赤铜为框架,用十几片大小水晶镜片契合而成的大型千里镜。 精妙的构造,打磨得妙绝人寰的水晶镜片,让城墙上的守军在天气状况好的时候,可以轻松看到三千里外,大桥另外一头的影像。 诸葛独明凑到一端海碗大小的小镜片前,瞪大眼望了望,然后冷哼了一声。 “是昊剑宫的人,不用紧张了。领队的,是我家几位叔伯……啧,几个老家伙,养在本家吃喝玩乐调戏小丫鬟不好么?这么风风仆仆的样子,做给谁看呢?” “啧,这规模,不小啊,起码三十万昊剑宫弟子,这是谁惹了他们呢?” 宛如潮水一样呼啸而来的白色马队中,十几骑快马手持旗幡,超出了队伍,一溜烟的冲向了东界城的东边正中间的正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