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找他作甚?”卢仚很不解的反问老何。 “嘉佑十八年,也就是去年腊月十八号,柳家又因病暴毙了一个侍女‘绿雀’。”老何一边快步向前,一边警惕的向大街左右张望着:“当天夜里,那绿雀就被葬下了。” “随后就是腊月二十,民安坊琼花阁,安乐坊令贺钧遇袭。” 老何沉声道:“堂堂四品坊令,差点被人击杀当场,而且伤势极其……诡异。” “有琼花阁的目击者,看到了袭击贺钧的凶徒模样。” “根据他们口述,我们将凶徒画了画像。” “也是凑巧了,守宫监在人牙行有眼线,其中一人,正是他经手,在去年十一月下旬,将‘绿雀’卖给了柳家。因为‘绿雀’姿容出色,而且还略通文字,身价不菲,且时间过去没多久,所以他对绿雀印象极深,认出了画像上的凶徒,正是绿雀。” 卢仚感到后心一阵阵的发冷,脖颈上一根根汗毛竖了起来。 “何大哥,你是说,一个死了两天的侍女,跑到琼花阁袭击了安乐坊令贺钧?” 老何的声音,有点发涩。 “有一队兄弟被指派,跑去刨了绿雀的坟墓,棺木中,只有一套寿衣,一滩血水。” “听在现场的兄弟们说啊,大冬天的,开棺之时,血水淋漓,居然没有丝毫冻结。” 卢仚觉得牙齿有点发冷,浑身汗毛纷纷炸开。 老何继续道:“一位六星校尉带队上门勘查,发现柳家上下,除了柳梧不知去向,老庄主和他夫人,以及所有下人仆役,满门死绝。” 卢仚心头骇然。 老何摇头,目光扫过街口几个靠着墙,蹲在墙脚闲聊的汉子。 “根据柳家庄的庄民说,绿雀下葬的第二天凌晨,也就是腊月十九,他们听到了柳家大院里传出的惨叫惊呼,有人从门缝中,见到柳梧带着两名护卫,连夜逃出了金谷坊。” “第二天大中午的,那些庄民提起胆子去柳家大院查看,才发现柳家死了满门,全都是浑身干瘪,犹如暴晒了数月的干尸。” 老何带着卢仚,向那几个闲汉走了过去,一边喃喃絮叨着。 “让人恼火的是,他们居然没有及时报官。” “柳梧跑了,柳家族老们做主,避开了坊令衙门,去给柳梧七个姐姐、姐夫送信,等到那群蠢货赶到柳家庄,正忙活着争夺家产呢,我们守宫监已经上门了。” “这不,柳梧的姐姐、姐夫,还有柳家的那些族老们,到现在还在秘狱里关着呢。” “哎,他们也不知道柳梧在哪里,可是上面的校尉、将军们不信啊……那一天接一天的毒打哦,啧啧,那个血肉横飞哦!” “依我看,上面的大人们,是有心将他们全部打死的。” “柳家庄几十万亩好地啊。” “还有那七个姐夫家里,家当都和柳家差不离儿。嘿嘿,你懂的吧?” “柳梧嘛,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得找他问明白。那绿雀究竟是人是鬼,也得着落到他头上。” “最后就是,柳家庄的田产。” 老何压低了声音:“无主的田产,才好下手嘛。所以,柳梧是一定要找到的。而且哪,哪一队兄弟能找到柳梧,这功劳是一定有的,赏赐,也绝对不会少!” 几个闲汉见到身穿白袍的老何和卢仚,一个个急忙站起身来,隔着老远就乖巧的作揖鞠躬,满口亲热的连连呼喊‘何爷’不迭。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