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赵胜男运气好,但躲过这次,下次可就未必了。 外面闹声传来,屋子里的人纷纷探头去看情况。 连姚娉婷他们也朝外走,想看看是不是赵胜男回来了。 陈敬之趁乱想把盒子拿回来。 宋满冬原本对这盒子没上心,见他要拿,还朝前递了递,递到一半才反应过来。 “不是要给我的么?” 她还生出一丝好奇,那种紧要关头要拿给自己的是什么? 陈敬之难得迟疑起来,“还不到时候。” 宋满冬诧异抬眉,指腹摩挲了下乌色的木盒,“不过既然送出来了,便将错就错吧,说不定现在正合适。” 陈敬之动了下唇,放在身侧的手指抬起几次,又归回原位,静静的垂落着,视线定在宋满冬的脸上。 宋满冬一手托着盒子,另一只手打开盒子铜扣。 这木盒极轻,叫人很难猜到里面装了什么。 遗书?没来得及给她的信?重要的证件? 不过陈敬之向来务实,说不定放的是钱。 宋满冬想着,不由得轻笑一下,目光一扫,看清盒子里的东西,却愣住了。 一只翠绿的镯子正躺在黑色的绒布上,通体清透,屋子里光线暗沉,偶然投射过来的光,却像是特意给它打的亮点。 宋满冬只瞧了一眼,就盖上盒子,“确实还不到送它的时候。” “可你已经收下了。”这次换陈敬之推拒了。 他先说明了镯子的来处,“奶奶托人给我带过来的。我们家的传统是儿媳进门要准备见面礼的,这只手镯是我妈在我出生的时候准备的。” 宋满冬沉默下来,陈敬之父母的情况她知道。 陈敬之也低头看着木盒,“我妈他们那会儿情况更复杂一些,她怕自己活不到我结婚的时候,所以早早准备了。” 他对父母的印象已经渐渐模糊,小时候聚少离多,后来便彻底消失无痕。 很少想起,也很去想。 从奶奶手里拿到手镯时,才隐约记起来,小时候是有那么一段三口齐聚的欢乐时光。 爸爸身形高大,像是巨人,带他到庙会玩的时候,总会把他顶在肩膀上,他能坐在那儿俯瞰人群。 妈妈是个留着短发的干练女人,身上的味道冷冷的,有些刺鼻,抱着他时跟那些书上写的柔软温暖的怀抱并不一样,却更叫他觉得安心。 如果他们在,想必没什么事情能难得倒他们。 陈敬之继续道,“奶奶说,可不能让我妈失望。这是她挑了许久才定下下来的镯子,叫我一定要把它交给你。” “可我们……”还只在处对象。 宋满冬下意识的想要拒绝。 陈敬之却抢话道,“镯子我已经收到很久,一直没拿给你。” “我不想给你压力,也不想委屈你,毕竟我到今年九月之后才能申请年假。” 部队有婚假,也有年假。 婚假不拘时间,陈敬之哪怕刚到部队,打报告申请结婚都没问题,但年假却不行,要从第二年开始才能申请。 婚假只有三日,部队中大多数结婚的军人都是攒着平日的休息时间,连同年假并做一起,过年过节的时候回家探亲顺便把婚结了。 三天时间,办酒结婚还是有点儿不太够,除非把事情都推给旁人。 可人生只一次的事情,怎么能交给其他人去帮忙? 陈敬之认真道,“我也不是逼你现在结婚,只是让你知道我的想法。” “既然你都看过,就不用退回来了。反正它早晚是你的。” 宋满冬心想,早知道刚才就听陈敬之的,把盒子还给他了!如今是真的骑虎难下。 她抬起眼睛看看陈敬之,又看向手里的盒子,叹了声气,“镯子我能暂且保管,但结婚的事情近来恐怕不行。” 宋满冬也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次几个大队受灾严重,大队上的人恐怕要过一阵子苦日子了。” “他们如此,我实在没心情办喜事儿。” 水灾的难,不在被淹没这一两天,而在后头。 地里的粮食能不能保住?家里的东西能不能用?屋子还能不能住人,还得预防牲口病倒…… 对这些靠地吃饭的庄稼人,少说也得一两年才能恢复元气。 满大队都找不到几个笑颜,她还要在这时候办喜事儿,岂不是自找霉头? 陈敬之咧嘴露出了个傻笑,同宋满冬对视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