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沉尚在混沌的大脑里填满了各式各样的词汇,他本能地想,自己该开口叫面前的人什么。 阿夜,还是霍无归。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他已经落入了一个毫无接触却灼热温暖的拥抱里—— 霍无归快步走入房间,倾身虚笼着不敢碰到简沉半点,脸上挂着如释重负的神情:“醒了,豌豆公主?” 简沉一愣,尚未完全从沉睡中苏醒的肌肉缓缓抬了抬,勉强抬起嘴角,回了一个微笑:“休息够了,好久不见,霍队。” 十七年不见,阿夜。 简沉在心底喃喃道。 “你不过是昏迷了一天而已。”霍无归偏过头,微微颔首,“既然醒了,准备工作吧,你会画像吗?” 他并不和简沉对视,而是盯着不远处床头柜上的花瓶,眼底毫无波澜,好像从未有过任何起伏一样。 甚至言谈间活像个该被吊路灯的杨白劳。 但只要细细打量,就不难发现,霍无归还穿着和昨晚一样的衣服,颈侧和耳后有些许擦伤,却都没有做任何处理,肩头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早已干涸,被外套堪堪掩盖住。 简沉目光落在他微颤的手指上,并未戳穿刚刚说“一切等简沉醒了再聊”的人是谁。 他只是眯了眯双眼,轻声道:“我渴了。” 幸亏没被禁食禁水。 霍无归摇起床头,让简沉从床上半坐起来,随后拧开床头柜上的保温壶,倒了半杯水出来,试了试水温,又起身去饮水机接了半杯温水,终于满意地递到简沉面前。 简沉下意识伸出烧伤的右手去拿,霍无归横了他一眼,径直将水杯送到简沉唇边:“不想疼死就别动。” “……”简沉确实渴了,凑在霍无归手边,低头喝了一口才问,“大学学过一点,你要我画什么?” “你刚醒,少喝几口,慢慢来。”在简沉打算喝第二口的时候,霍无归已经飞快收回了手,“你能从一个人的童年,画出他成年后的样子吗?” 十七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很多东西。 但有一样东西却永远不会改变——骨相。 哪怕是整容、削骨,一个足够优秀的法医也完全有能力还原死者的长相。 “当然可以。”简沉语气看似平静,却带了点难以察觉的炫耀,“这你还真找对了,整个海沧,能做到的人没有几个。” 刚刚说大学学过一点,那是简沉谦虚了,画像这门手艺,并非每个法医都会,否则也不至于大学时期就有不少案子抢着送进他手里了。 “那——”霍无归轻咳了一声。 简沉抬眼看他,面带无辜的微笑:“不过霍队,我手受伤了,拿不动画笔。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