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发现文乐知紧紧抱在怀里的背包,一把扯过来,将拉链撕开。 “这是什么!又是谁给你的离婚协议吗?” 背包被扯开到最大,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程泊寒眼睛盯在上面,猛地停了几秒钟,似乎周边的一切突然静止下来。 暴涨的怒火被兜头浇了一盆彻骨的冷水。时间无限拉长,他好像突然看不明白这是什么。 其实有什么不明白的。捏在他手里的诊疗单上白纸黑字,每一项每一笔都记录得清楚——这些他在医生电脑上也看到过,但当时急于知道文乐知的下落,这些字迹在他眼前一闪而过,他无心思考别的。 诊疗单下面还有照片。文乐知抿着唇看镜头,露出的脖子上、肩膀上,还有其他的一些地方,全是淤紫交错。照片上的人强撑着精神,眼底是大片浓得化不开的哀伤,像被折断翅膀的雏鸟,找不到地方落脚。 最下面是一团破布一样的东西,程泊寒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那是文乐知用来当睡衣的大t恤,在那个混乱的夜晚只几下就被撕碎了,如今乱糟糟塞在背包里面。 这些“罪证”提醒着程泊寒发生过什么,他妄图回避妄图轻描淡写过去的那件事,如今赤裸裸扔在他面门上,让他不敢睁眼。 悔恨早就有的,并不算迟来。可是清醒地认知到这件事,那种痛觉和对文乐知的感同身受,却是姗姗刚至。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泊寒低声说:“回家。” 他的嗓子在六月天的灼热里却被寒冰冻伤,每说一个字都剧痛无比。然而他没有资格抱怨,因为有一个人比他更痛。 文乐知终于从再次被现场抓获的僵直状态中清醒过来,或许是“回家”这两个字触发了他的某种应激反应,而后大力推了程泊寒一把,嘶喊了一声:“我要回家!” 两人说的回家必然不是一个地方。 程泊寒猩红着双眼,攥紧文乐知的手腕,说:“文乐知,你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 文乐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和勇气,去抢程泊寒手里的背包。程泊寒松了手,没敢再用力,那些散落在车厢里的照片、单据和衣物,被文乐知胡乱捡起来,一股脑塞进书包里,然后把拉链拉紧,死死抱在怀里。 他不知道自己哭得满脸是泪,只是不停地发着抖,想要离程泊寒尽量远。 “我不要回去!我不要见到你!我讨厌你!” 话说得颠三倒四,文乐知崩溃来得很快,毫无逻辑地控诉着,似乎什么也不在意了。 这段时间过得很混乱,婚姻中的这场灾难是文乐知始料未及和从未想过的。这超出了他的认知和三观,也将他的那点爱意毁得一点不剩。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