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的时候,我才发现,没有钱,人生寸步难行。而且,我打小过着少爷的生活,有人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压根没有谋生能力,也没有精打细算的省钱技巧,后来,我饿了一阵肚子,实在无法坚持下去,只好向我父亲妥协。其实,我是个怯懦至极的人。” 殷盛的语气明明极其平稳,郑斯澜却听出了这番肺腑之言后面的情绪涌动,这才发现总是以一副泰然自若沉着稳重模样示人的对方,原来曾有如此脆弱的一面。他第一次感觉和殷盛距离这么近,对方终于不像长辈,而是朋友了,不由说道:“不是的,你是被逼无奈的!这么多年来,你想做导演,不是一直没有放弃吗?我反而觉得,你是一个懂得坚持的人。就像现在,你做到了,你的梦想始终没有泯灭!” “旁观比不上亲身体验。”殷盛手指攥住杯身,发出感慨:“人生那么短,总得为了追求什么,而做些什么,免得留下遗憾。” 郑斯澜认同地点了点头,“是该如此。” 望着对方神情认真的脸庞,殷盛倏然一笑,放松了语调:“话说回来,这些年,我站在父辈的肩膀上,拥有了足令别人敬我三分的地位和可以随心所欲支配的财富,还是不得了便宜又卖乖。” 郑斯澜跟着笑了一下,想了想,忍不住好奇问道:“那现在,算是你人生中第几次叛逆呢?” “第五次吧。”殷盛脸上笑意换成了一丝苦笑,“我要来k市前,我家老太太把我狠狠骂了一顿,说我一大把年纪,媳妇不娶,家业不管,居然任性地要混剧组,简直越活越回去。不过,她上了年纪,不像我父亲那么强势霸道,一向拗不过我,便只能由着我了。” “其他三次呢?”追问的话刚一出口,郑斯澜瞬间觉得自己太八卦,太唐突了,只好挠了挠头发掩饰尴尬,“我多嘴了。” “没事,”殷盛毫不介意,将水杯推开,耐心说道:“上一次,差不多是五年前吧,我在集团里力排众议,顶着压力,决定进军影视圈,投资影视作品。幸好,我运气不错,没有落个血本无归的下场,不会被老头子们的唾沫淹死。至于,更早前的两次,若有机会,你还想听,我再跟你详细说吧。” “好。”郑斯澜知道殷盛能够向他敞开心扉提及如此私事,已是极为难得,没有刨根问底,而是说道:“殷先生,我觉得,你跟我说的这些,对我理解角色挺有帮助的,谢谢你。” 郑斯澜口中惯有的“您”不知不觉全换成了“你”,只是本人并没有意识到,殷盛却都听到了,他微微而笑,没有说出来。 · 一夜过去,郑斯澜的骤然变化着实让翁彤惊异,她万万没想到对方今日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每一场表演都如得神助,颇有可圈可点之处。《翰城传奇》是一部大男主剧,男主演的表现自然最为关键,郑斯澜原先的表演不能说差,但她总觉得欠了些火候,撑不起这部剧,不过,以现在这样的情况来看,她倒是可以不用那么担心了。 “小郑把潜质发挥出来了。”站在监视器前,翁彤忍不住对身旁的殷盛开了句玩笑:“殷导,你昨天做了什么吗?”有上一次的合作在前,她相信郑斯澜是个可塑之才,正因如此,身为总导演的她才难得耐着脾性,给对方适应角色的时间。当然,她的做法,也脱不开是为了给老同学一个面子。虽然曾经的包养绯闻,她由于亲眼见过郑斯澜和林莫默的来往而一直不太相信,但殷盛对郑斯澜有什么心思,身为直觉灵敏的女人,她已然看出十分来了。 “没做什么,”殷盛微提嘴角,淡淡回答:“只是和他吃了顿饭,聊了会天。” 翁彤了然轻笑,推了推眼镜,适时地止住这等话题,没再多问。 当初,《南北》的女主角游依琳不知是被人家迷得神魂颠倒还是出于想攀附权贵的野心,曾几次三番找上她,拜托她搭桥牵线。圈中这样为了往上爬而自荐枕席的事情并不稀奇,她被长相靓丽又嘴甜的游依琳磨得一时心软,向殷盛说了一嘴,谁知对方竟冷冷回绝。再后来,《南北》热播,剧组几位高层在s市举办了一次聚会小小庆祝,殷盛有意无意数次提及郑斯澜,甚至请她物色适宜的好剧本,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位老同学不近女色,想近男色。 她曾有过不解,以殷盛的身份,要拿下一个人完全易如反掌,正如圈中其他男大佬玩丨弄小鲜肉轻而易举,不过,她也不太意外,毕竟,对方的人品如何,她是见识过的。 十几年前,翁彤与殷盛刚好同在一个班里学习,那时,她对殷盛其实接触得不多,因为对方住在校外,非常低调,有课才来听,无课便失踪,从来不在班级集体活动中寻找存在感,也不像其他男生,喜欢有意无意在女生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