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就由着天罢。” 上了马车,元蘅倚着车驾小憩。 在回启都之前,她本是打算回来之后便搬去元氏旧宅去住。谁知回来就碰上侯府由人欺凌,她便只好撤了此念,继续住在侯府雪苑之中。有她在,总归事事都有把握一些。 到了侯府,门前正候着一人。 不知是谁家的家仆。 见着元蘅下了马车,他殷切地迎了上来。因不知是何人,漱玉抽刀示意不许他靠近。这家仆没见过这阵仗,在原地僵了一会儿,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来,冲着元蘅笑:“次辅大人,我们苏大人有请。” “哪个苏大人?” 元蘅微微止步,面色不虞。 家仆尴尬一笑:“还能哪个苏大人,自然是我们兵部尚书苏瞿苏大人。” 元蘅微掀眼皮,朝着家仆走了来,目光看得家仆心里直没底,尽力克制才没让自己肩膀颤抖失仪。 没人摸得准元蘅的性子,连苏瞿都不敢轻易登门,这倒霉事只能由他来做。家仆觉得被元蘅这样看一眼,得好几夜不得安睡。 “苏瞿啊……” 元蘅琢磨着,若有无辜地问出一句:“回启都那日确实是见过一面的,只不过没得机会说上话。诶,他儿子是不是叫苏呈,先前在翰林院当过职?好些年没见了,他现今如何了?” 家仆嗓音微哑,抹了把额上的汗珠,忙跪在了地上。 曾欺辱过元蘅的陆钧安,现如今落个腿疾,至今陆氏没有出面谈过此事。而苏呈先前在元蘅还是翰林编修时对她行过非礼之事,这便是天大的仇怨。 元蘅无缘无故提及此事,明摆着是要算旧账。 所幸他觉得自己的脑袋还算得上灵便,道:“啊,正是,能得次辅大人记挂,我们呈公子知道了定然觉得荣幸呢。这些年呈公子身子不好,也不常出门,为官之事也只得搁置了。在家中赋闲罢了。我们公子若是当年对次辅大人有所冒犯,大人心胸宽广,且宽宥他罢。” 他跪着,瞧不见元蘅的神色,只知道元蘅朝他走近了。又擦了把汗,他终于见着元蘅朝他伸手扶他起身。 就算他之前没见过元蘅,也听过她的传闻,知晓此人十分不好惹,是个记仇的主。今时能对你笑,明日就能把这账算得一清二楚。 即便元蘅冲他笑,他也不免紧张。 元蘅笑道:“这话真是折煞人呢。你们这呈公子呢,与当今陛下是表亲,我怎好没轻没重地说什么宽宥?今日天晚了,也不好深夜赴约。你且去回禀了你们大人,明日请他来侯府一坐。” 什么不好深夜赴约,他明白元蘅这是谨慎。她处境腹背受敌,在启都每一步都得精打细算,各种官宦的宴会她一应回绝,更别说踏入苏府了。 凡事只在自己的府邸说,旁人连对付她都找不到法子。 将此人打发走,元蘅的笑便淡了下去。 漱玉两步跟了上来,放低声:“这是闹哪一出?这位兵部尚书不是向来与你过不去?” “不知道。” 头一回听见元蘅说不知道。 漱玉吃了一惊:“你不知道?不知道你就邀他来?” 元蘅觉得写了一天的文书,手腕钻心的疼,叹气:“哪能什么事都猜得到呢,尤其是如今的启都。所以要先吓唬他,让他知道我元蘅还记着旧怨呢,他不敢怎么着我。” 揉着酸痛的手腕,她道:“我不管这个苏瞿要跟我说什么,反正明日,我有话要跟他说……” 天将泛白,府中人便来禀报,说是苏瞿已到了,当下在正堂中候着。 没让他等太久,元蘅只简单梳洗过后便去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