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俞州军却不能离开俞州。如今江朔的兵权只是暂且交由他,陛下想要收回只在一念之间。被收走江朔兵权的梁晋,你觉得还有何可忌惮?届时只凭借俞州那两万兵,够跟谁争的?北成望族稍微站在一条绳上,就能吞没梁氏拥有的一切,毁了你凌王所能倚仗的所有。” 闻澈没应声。 她继续道:“赤柘来犯是早在预料之中的。陛下要择人去江朔,明面上的理由是担心梁将军分不开身,实则是想从中择出最适合交付江朔兵权的人选。如果一定要有那样一个人,为何不能是你?没有兵权的储位争它做甚?除非你想做傀儡。” 闻澈接话:“那倒是,北成不缺傀儡,历代皇帝都是。” “你问我怎么想,我想的就是,无论这储位陛下属意于谁,我都不想让这些掣肘于你。缚之高位由人敬拜,却只能空空看着北成乱到下一个百年,岂不可怜?” 闻澈喟叹一声,摩挲着她莹白如玉的耳垂:“说的还是太公允了。元蘅,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哄一哄我么?” 自己的心上人,向皇帝谏言推他离开。再怎么是为他着想,闻澈都难免心中不悦。 元蘅挑眉:“想听什么好听的?” 闻澈竟真的思索起来:“想听你说,你舍不得我,不愿我离开你,否则你就要整日以泪洗面,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这人还挺能设想。 亏得元蘅还认真地听了。 她轻身跃下桌案,挑帘离开前还很重礼节地道了句:“告辞。” 第43章 容与 苏府就在启都的西南角, 不沿街巷,平日里显得分外清冷。因着挨近的是原先姜家在启都的废弃宅子,规制比苏府要高上些许, 因此逢上刮风下雨,都会有多年未整修的废弃瓦片砸落下来, 隔着不怎么高的墙细细碎碎地落进苏府。 苏瞿才从兵部衙门回来, 看见这样的景象便心中烦躁。 晦气得很。 才吩咐了下人去整理,老门房便上前说裴江知来了。 瞒着裴江知做了伤他女儿名节之事, 苏瞿心里虚, 但想着再怎么如何裴江知也不会当即扯破面子, 否则此时就会去越王府要个交代, 而非往他这苏府来了。 苏府会客的正堂中搁着一口不大不小的瓷缸, 里面搁着消暑的冰块。因着入夏后燃香太过于闷热, 便改放了水果。天热果子易腐, 苏瞿才掀袍踏进正堂便嗅见了异味,当即发怒指责下人办事不力, 轻慢首辅大人,将果子撤下去了。 没等裴江知发作, 苏瞿便先发了一通脾气, 摆出一副很是敬重裴江知的模样来。如此, 裴江知就算是有天大的气,此时也不便再直言了。 苏瞿拜过裴江知后落座, 一副不知原由的模样:“今日大人怎有空拜访寒舍?” 裴江知实在高兴不起,冷冷道:“苏大人的府上若是寒舍, 那何处才算高门?” 话里话外都是找气生, 可是苏瞿只当听不懂。 他道:“挨着姜家旧宅,晦气不堪。您瞧这一下雨便掉瓦片, 实在是不堪其扰。早些日子我便报给工部,可是工部却说旧宅不能动。裴大人,您说这姜家犯下滔天大错,为何陛下却不许拆掉旧宅呢?” 裴江知不明白他忽然提及姜家是何意思,敷衍道:“苏大人慎言,这些事是陛下明令禁止不许私下提及的。” 苏瞿抿唇笑了:“苏某没当大人是外人,这些话才放心说与您听啊。当初太后谋逆,您真觉得她会放着自己的母家不用,转而用姜牧?这案子的确是没人再审,难不成是陛下心中无疑虑么?这姜家案是不是冤案,谁又能知呢?只不过苏某听闻,蒙了冤的人会逡巡世间不肯离去,所以这掉瓦片,才更晦气了……” 虽是说得模棱两可,但是裴江知的指节却不由得握紧了些。 “你的意思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