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蘅看了身旁漱玉一眼,不咸不淡道“是漱玉下的。”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将闻临接下来的奉承话都噎了回去,面色几度变化才折出来牵强的笑意,继续附和:“元姑娘身边的侍女都有如此棋艺,那可真是……” 他实在编不出话了。 元蘅拨了拨茶盏之上的浮沫,实在是忙碌一日口渴至极,便一饮而尽,搁下空盏:“殿下今日来是有何要紧事么?” “没有便不能来见你么?” 闻临模样诚恳,“你我之间何时如此生分了?” 元蘅:“……” 何时熟悉过呢? “你不知道,当时听闻你殿试高中,本王有多高兴!只是当时母妃不悦,逼迫本王退掉婚事,错过与你的那段缘分,如今想来,懊悔不已……惟愿你肯再给本王一次机会,这回绝不负你!” 好一段声情并茂,就差带涕泣泪的真挚话语。若给旁人听去,不知又有多少人说元蘅薄情。 元蘅看破了他的心思,打断了他的话:“殿下若是不愿去江朔,元蘅可以在陛下面前说上几句。今日这般感天动地的话,日后实在不必说了。” 如今皇帝和朝臣都在商议去江朔的人选。各路将军择了一遍,还有不少提议从皇子中择一人前去的。一来是可以历练,二来也等同于直接选出了留在启都的储君。 皇帝问遍内阁,最后问到了元蘅的头上。 其实意思很清楚,元蘅曾带兵戍守衍州,对用兵之道也算熟稔,比起那些高居庙堂摇笔杆的文官,元蘅倒是有几分经验,说的话也更为可信。 而今日闻临前来,就是要吹这个风。 见元蘅通透过人,闻临心中喜悦几乎再藏不住,但仍不想破坏了倾诉衷肠的气氛,想要继续:“我就知道你对我是有心意的……” 闻临的舅父苏瞿陷害裴江知的女儿和闻澈,是想要闻澈赶紧娶了妻,好赶去封地。如今闻临又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是想让闻澈去江朔戍守疆境。 层层设计,生怕疏漏一点能让闻澈钻到什么空子,打乱闻临的储君之路。 真是好生辛苦。 看破不说破,元蘅笑着恭送了闻临离开。 他才走,元蘅面上的笑意就隐了下去。有人用心良苦,可是她还不清楚,不清楚闻澈想要的是什么…… 一转身,她竟瞧见闻澈靠在屏风后,懒怠而散轻漫地扬着笑意,可是眸中却含着不快。 是不快,元蘅能看出来。 她一步都不多留,当即就往房外走,结果被他抢先一步合上了门,直接将她压在了门框上。他衣领处的清雅的香气她头一回闻到,想来是他来时特意熏过衣。此时这香气如游丝般缠着人,无赖又强硬。 身上的官袍宽大不合身,元蘅早就想去裁剪,只是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时候,如今被这人叩住手腕,被衣裳缠住挣不开时,她才后悔起来。 该早些去改衣的。 被他微抬了下巴,温热的吻夺取了她的喘息。 “虽没人,也不该放肆。” 闻澈分开稍许:“没人的时候,你常见我皇兄么?” 终于明白了他发什么疯,元蘅笑着:“你身上的味道好酸。” “我才沐浴过,熏香是我仔细挑的,哪里酸?” 闻澈以为自己被嫌弃了,还伸开手臂仔细嗅了嗅,确定无异。 不仅是疯子,还是个傻子。 元蘅的手轻抚在他的领口,低低道:“不是陈年的佳酿么?” 雨天的日暮房中昏暗,侍奉的下人都不知退到何处去了,可见都是闻澈计划好的,就为了在这里堵她的退路。 这侯府,他越发如入无人之境了。 闻澈这才听明白,按了她的手后闷闷地笑了:“那确实是酿了有一阵了,都快酸死了。求元大人怜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