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按我说的做?” 陆从渊松开了手,厚实的掌心落在她的双肩,将她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哭了……帮我就那么难过?当年是你说喜欢我,后悔了?” “早就后悔了,陆从渊,你现在就是个疯子!” 陆从渊笑得很淡:“我一直都是疯子,你不能是今日才看出来的吧?你方才为何不追问皇帝跟她说了什么?” 明锦却似心死一般:“你想知道?你自己去问啊。” 陆从渊的拇指抚上明锦的眼角,不温柔地替她抹去泪痕,声音也冷了下来。 他叹道:“你现在每次见我都这种态度……你也不必百般暗示元蘅离开启都。她不会走,我也不会容许她毁了我这么多年的隐忍。你就算不按我说的做,也改变不了任何事。” “你真恶心。” 陆从渊早已猜到她会这么说,微微挑眉,戏谑道:“过奖。” “别逼我恨你。你若伤害无辜,我必会亲手杀了你。” 明锦将她的手拂开,往殿内走去,根本遮掩不住失望和厌恶。 陆从渊只是面上的笑意全部敛去了:“我等着。” 第22章 针锋 一颗石子骨碌碌地滚在了元蘅的脚边,她顺着往树上看过去的时候,正好对上闻澈的目光。 他在元蘅抬头的一瞬笑得更开,将树枝压得轻微颤动。暗红广袖随风而动,如画中人。 元蘅只看了他一眼,便俯身捡起了小石子,在手中掂了掂。趁闻澈不注意,元蘅朝着他将石子抛了回去。 似乎没料到她会砸回来,闻澈一惊,慌促地伸手去接,才勉强保住自己没有破相。 “你也太狠了!” 闻澈看着手心的石子,不敢再抛回去,只能顺手丢掉了。 元蘅将手中的一卷书塞进袖袋中,抬眸看着坐在树上的闻澈,道:“你也太无聊了。真要没事做,帮我抄书来!” 闻澈轻身一跃便从树上下来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你现在对本王也忒不客气了些。不行礼就罢了,还支使人。” “殿下还委屈上了啊……” 元蘅难得有兴致与他说上几句,“这是哪里?” “侯府啊。” “哦,您不说,我还以为是凌王府呢!” 闻澈理亏,摸了摸鼻尖便笑着跟上了元蘅的步子,笑着解释道:“你这说的哪里话,本王与你表哥是自小一同长大的情义,还不能来与他说些闲话么?再说了,本王也没有很经常来吧?” 很经常。 元蘅并不理他,只是径直往雪苑中走去。 自从皇帝明示允许她以文徽院学子的身份参加春闱之后,元蘅便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毕竟此时距离年关只余不足两月,而过了年后,开春二月便是春试了,留给她准备的时日并不多。 那些科举所囊括的书籍,她都是读过的,但是若是要参加这种科举,自然不能仅是读过就可以。无数人寒窗苦读数年只求一个结果,元蘅自然不敢怠慢。 仔细说来,此事算是皇帝在万般无奈之下对她的妥协,但也是元蘅证明自己的唯一机会,亦是证明女子并非全然不可能入仕朝堂的机会。 雪苑中的亭榭背风,即使是在冬日也丝毫不冷。 闻澈翻了石案上的一卷书,略微皱眉:“你抄这些书作甚?” 元蘅头也没抬地扯谎:“解闷。” “你拿着本王老师的注解解闷?” 闻澈翻开书籍,只看了两行便知这是杜庭誉对那些圣贤书所做的注解。因为只是注解,终归是略显枯燥,所以平日里除了要参与科举的士子会借去看,也没有谁会在意。 “那殿下抄不抄?”元蘅发觉闻澈糊弄起来是真麻烦,索性直接将他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闻澈失笑,便掀袍落座:“抄。” 他压了袍袖去提笔蘸墨,另一只手则抚平了书卷的一角,落笔。 这一刹那,元蘅有些出神。 太像了,无论看多少次,她都会有些分不清闻澈和容与。 她相信世间会有生得相似的两人,但真的有人连声音都是一模一样的么? 她从来没有将闻澈当做过容与,但还是会在看到他出现的时候,心里稍稍有一丝波澜。 “这些东西……” 闻澈刚抄了几句,还是好奇一问。“对你修补平乐集用处不大吧?老师曾经做礼部尚书时,政见便与褚阁老不大相同。” 她一边翻书,一边淡淡答:“他们和而不同,是他们的本事和气度。我既不是杜司业,也不是我师父。他们的不同,又与我何干呢?” 闻澈抿唇一笑:“受教了。” 书还没抄够半柱香,便见漱玉推了雪苑的门进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