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没有旁人听见,但元蘅一滞,手中玉盏里的酒液微微晃动了下,只片刻便再度恢复了平稳。 “有么?”元蘅饮了酒,并不承认。 闻临蹙眉,偏过头来看向她,震惊于她矢口否认时的淡定从容。 “没有么?” “殿下许是认错人了罢……臣女生得一般,启都中模样相仿的可多了去了。”元蘅放回玉盏,落在案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但她面色没有任何变化。 还没等闻临接话,元蘅又抛出了一句反问。 “殿下那日在凌王府么?是怎么知晓凌王府去了谁人的?” 闻临语塞。 分明是他拿这种话来震慑于她,好让她心虚为自己所拿捏,可是如今三言两语,她竟将矛头转到了自己的身上。本是威胁之言,奈何元蘅摆明了不吃他这一套。 闻临用力摩挲着指间的玉扳指,面色不虞。 “是凑巧去了一趟,当是认错了罢……”闻临勉强地笑了。 “臣女想着也是。”元蘅朝他淡淡一笑,将此事掀过去了。但是此事他们二人是心知肚明却不好挑明的。元蘅悄然握紧了袖口的布料,显然这位越王殿下并不如面上那般好相与。 不消多久,蕙妃便换了衣出来了。 众人行过礼之后,蕙妃的目光看向并肩的闻临元蘅,唇角终于带上些笑意。 她倒是没有搅扰儿子与未来王妃单独坐在一处的好时机,只说了没两句话,便声称头痛,要闻临多照顾宾客,自己去偏殿歇下了。 哪有办生辰宴会,自己中途走人的? 元蘅只在这一瞬明白这场宴会怕从一开始就是方才那个目的。就是为了有一个机会,能让闻临亲口问一问元蘅,当日为何会出现在凌王府。 他们以为元蘅会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不敢再提退婚的事。 这哪里是什么好心相邀,这就是纯粹的威胁。 元蘅想通之后勾唇一笑。 她从来都不是坐等着旁人威胁自己的人。 如若闻临是拿着柳全的事做威胁,或许她还会有几分顾虑。但显然闻临并不知道破庙中发生的事,也不知道自己昔日与柳全的关系。 但他只会派人盯着凌王府,欲拿着姑娘家的名声换自己想要的东西。 几个时辰后,这场乏味的生辰宴才终于结束了。 歌舞尽散,那些贵女也都告辞了,元蘅也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旁的闻临才又开了口。 “我们的婚事是早已定下的,无论你情不情愿。”闻临的态度淡漠,没有在众人面前的亲和,“既然日后必然要做夫妻,有些话不妨挑明了说。你对本王有何处不满,乃至要到退婚的难堪境地?你可以直言……” 元蘅没想到他会将这些话直接说出,没有了旁人在侧,他竟连样子都不想装下去了。 “殿下芝兰玉树、贵不可言,是臣女般配不上。” “你不必用这些话搪塞本王。” 闻临忽然站起身,面色冷郁,“你是心有所属了罢?” 元蘅正想回话,却听到闻临冰冷地念出了一个名字。 “容与?” 这三个字日夜萦绕在元蘅的心头,过往她觉得提起这个名字便温暖。可没想到会有朝一日,只是听到,便冒了一身的冷汗。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