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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外皮酥地,玫瑰味,豆沙馅地,一口下去全是感动,全是满足,“好吃。”她说。

    “好吃吧。”訾姥姥笑得眼睛眯起来,“多吃点,娃儿瘦得嘞。”

    怎么去到哪里都被说瘦。楸楸有点不好意思,难道她真有看上去的那么‘柴’吗?

    裵文野说:“手。”

    楸楸看他一眼,伸出白皙的手臂,让他在手臂上试颜料,他还在耳后刷了一道,要看是否过敏,这个过程要花一点时间,楸楸趁着这个时间大吃特吃,几口吃完油炸糕,拿起一碗羊肉汤,喝了几小口,身体热乎乎地,又拿起用碗盛的‘饭包’。

    裵文野站在她身后,已经用夹子帮她把头发分成几个区域夹住,在周边上了一层凡士林。

    这不是楸楸第一次染头,但还是头一次心里如此忐忑,手里拿着勺子,心不在焉地,一勺一勺擓着饭包吃,试图麻痹这颗轻易被挑逗的心脏,让它安分一些,不要在活泼乱跳了,麻烦正常一些。

    其他人在,她与裵文野是‘第一次见’,楸楸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不说了。

    很迷茫,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这件事。

    漂白操作和静置花了一个小时,期间她就陪同两位老太太聊天,无非就是在纽约读书,有没有遇到趣事,是不是真如新闻上说得那么乱、总是发生枪战啊?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还是不要离家那么远比较好,离家近,父母好照顾,既然都毕业了,还是在国内待着好,安全。

    楸楸一直认为,以自己的格局去指责、说教、预测、代人和评价她人人生的人,最为愚蠢可怜。

    她知道此刻该说什么,但想想还是算了,附和就好。

    “哎哟,奶,还能在舒适区待一辈子啊?敢闯敢荡是好事啊,多少人没有的勇气?”訾瑎帮着邓婉上颜色,手上唰唰唰。

    “是,是,”訾千雁连说两声,“我们老喽,落后喽,观念都不同,从前这人啊,只想守着一亩三分地,过好自己的日子。但是你看现在?教育小孩都是长大了逃离黑龙江,逃出东三省,最好北上广深发展去。”

    邓婉看得开,笑着说:“千雁,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有些猫儿喜欢待在现成的盒子里,有些猫儿乐意自己找地方躲着。”

    一小时后,两位老太太已经搞定,要去休息了。訾瑎亦饿累了,在一旁吃饭。楸楸静置完毕,要洗一次头。

    她进了一楼的洗手间。

    “要帮忙吗?”裵文野随后也跟进来了。

    楸楸看着他。

    ……既然你都这样问了。

    “要。”她说。

    “那你蹲下。”裵文野去打开花洒。

    如果是楸楸一个人操作,可以用洗手台的拉伸水龙头,可毕竟是水龙头,可以调力度,不可调水量,如此太慢了。倘若多一个人帮忙,还不如用花洒。

    “噢。”楸楸低下头,将过长的衣摆揪出两个小角,在肚脐边上打了个结,边打结,边在脑子里酝酿什么。

    “蹲着太累了,我想躺着洗。”她试探性地提要求。

    “你不如倒着洗。”裵文野没看她,语气没什么温度。

    “你现在好冷漠。”楸楸努了努嘴,有点委屈。

    “我不惯着你。到底洗不洗?”

    “不洗。”楸楸低低吐出这两个字。

    像是被他伤到了,楸楸原地蹲了下来。心如擂鼓变成了缓慢地沉重地心跳。好痛。可是这是你自找的,又有什么办法?自作自受。还是痛,有种针刺在胸口般的钝痛。

    裵文野站在淋浴区里,俩人中间隔着一扇玻璃门,楸楸不看他,但仍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那种像是在潮湿阴暗里看淤泥的,多看一眼就要生化出细菌的眼神,叫什么来着?腐殖土的味道?其实也没有复杂罕见,放一把土养点放线菌多浇水,也能闻到这种代谢物的味道,下雨天就全部都是。

    不知过了多久,裵文野关掉花洒架好,经过她时,裤子擦过她的头发,一声不吭地离开洗手间。

    脚步声越来越远,楸楸抿了抿嘴角,真作啊,她心想。蹲着确实太累了,楸楸换了个姿势,跪坐下来,虚坐在脚后跟上,从口袋摸出烟和机场拿的塑料打火机,低头垂眼睑点了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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