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视线。楸楸却只微垂着眼睑,错愕地看着碎花裙摆上的酒渍。 服务员猛地倒吸一口气,目瞪口呆看着女客裙子上的污渍,大脑宕机几秒钟,而后疯狂的道歉,“sorry,sorry,i didn't mean it,this is not my intention...(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不是我的本意……)” 楸楸没搭理她,抽着餐巾纸,忙不迭印掉布料上的酒渍,酒液洇得很深,大约要送干洗店才行。 餐厅经理来得很快,稍微得知情况后,看出这位女客身上的裙子价格不菲,小心翼翼地与结账付钱的男客商量着,可否免单处理,就当赔礼道歉。 裵文野不说话,一双眼睛看着楸楸,没什么情绪,似乎这事儿全凭她做主的意思。 楸楸犹豫着,这条裙子,她买来倒也没有一千刀,毕竟是二手的,只是心情上略显不愉快。 不过片刻仍是点头答应经理的处理方式,毕竟道歉有了,赔偿也有了,事情似乎也只能这么解决了,再多的话,她就显得胡搅蛮缠,不占理了。 服务员却很气馁,方才勾引男客没看她一眼便已很失望,现在势必要被炒鱿鱼,连带着方才收到的两百多刀小费亦成泡沫,心底一时不平衡,哭着跑出餐厅,途中还踢倒一个路边的盆栽。 楸楸看着戏精服务员,蓦然有些想笑,算了,大家都很倒霉, 出了餐厅,lachlan蹲在路边打电话,他没有挂掉电话的意思,大约这通电话很重要,说了句稍等一下,便捂着话筒看着二人问:“依噶点?去边?” “啊?”楸楸傻眼,没听懂,茫然看向裵文野。 “他问想去哪儿。”裵文野还拎着她的包。 “哦,不好意思。”lachlan这才意识到自己对着楸楸说回母语了。 他是深圳人,普通话环境有,因此平时说话没口音,不过和家里人交谈还是惯用白话。 楸楸对粤语是一窍不通,只能听懂那么几句脏话,像国内方言,她只跟丁裕和学过上海话。 “去逛街。”楸楸指着裙子说。 lachlan顺着她的视线下滑,第一眼先落在她白皙修长的腿上,呼吸一窒,第二眼才到那摊污渍上。 “你们去,我打完电话就来。”lachlan说。 “一起吧。”裵文野说,“去马里兰。” 特区与马里兰州交界处有一个购物中心,mazza gallerie,百货商厦,名牌老店应有尽有,在西北边,距离南边还有一段距离。 到了地方,lachlan这通电话尚未结束。他正在和家姐商量读研的事情,用粤语沟通,语速又快,楸楸愣是一句没听懂。 裵文野倒是插了两句话,一句是lachlan说他家姐在来的路上(顶,我家姐黎紧,点算?),裵文野漫不经心回了一句:随便,你决定(是但,你话事)。 lachlan说:随便什么随便?她奔着你来的(是但咩是但啊?佢啄住你黎噶)。 裵文野回复:那你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咁你某怪我落你面)。 彷佛在说什么机密一般,楸楸是一句都没听懂,不过听懂了一些语气,譬如裵文野回的这两句话,是一句比一句的不耐烦。 “下车。” 裵文野解安全带,手在楸楸面前晃晃,“回神。”像是施展魔法一般。 楸楸从他们的对话中回过神,连忙解了安全带下车。 她喝了一点酒,重心都轻飘飘地,犹如踩在云中,整个人都在失重,原地矗立着,朝裵文野展开双臂,“抱抱。” “这也要抱?”裵文野像是笑话她,勾了下嘴角,扶着车顶塌下腰,把车钥匙丢给lachlan,“电联。” lachlan像是脱敏,已经不太介意他们在他面前亲近,比了个‘ok’的手势。 车门关上,楸楸喝了两口夜晚的冷风,干咳了两下,眼睛也可怜兮兮地耷拉着,眼巴巴地看着裵文野。 “你怎么这么娇。”裵文野似乎叹口气,拿她没办法,走过去,任由楸楸双臂环绕他腰,卸力似的挂他身上,裵文野抬起手绕过楸楸肩膀,托着她一边胳膊肘,又说,“真希望见面不会再有下次。”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