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累着了?” 小九拼命摇头,把眼睛揉红,只说没有不累一点不累。 说罢抽咽问道:“师姐!你能不能不死!我不想你死!” 翠宝微怔,旋即笑道:“兴许我还真死不了呢,没到那日,谁又说的准。东厂那么多人,凑一凑,总归能凑出一颗良心。” 小九突然扑进翠宝怀里,放声大哭。 他不信。 不信东厂有好人。 不信师姐能安然无恙,活着回来。 阉人王八死了,师姐也会死。 他哭到停不住。 翠宝不住哄他,奈何怎么也哄不好,小小眼睛,流出的泪快有两缸多。 去崔家送解药的事,她只好午前儿的时候自己去做,让小九歇一歇。 这次去崔家,她还见到了崔婉儿的爹娘,两老听闻崔旭病重,慌忙从临县赶回来,对面她这位救过女儿的恩人,实在分不出太多热情招待。 崔旭自幼父母双亡。大伯在应天经商,家里不愁多双筷子,他却不肯离开凤阳,一个人守着一间屋舍过活。 凭着一股劲儿,做到捕头。擒凶缉拿,的确有真本事。 如果没有,锦衣卫也不会看上他,忠叔也不会找上她,叮嘱好歹给锦衣卫留人。 忠叔头一回开口,这个人情,她要给。 但崔旭知道她的身世。 她不是没有游移。 不是没有动过杀心。 毒药甚至配齐,崔旭如果还是顽固不化,把她身世悬挂嘴边,只能把他从世上抹去。 只有死人,口风最紧。 临近年尾,东厂的人涌入应天,危急存亡之秋,为达成目的,不能有一点闪失,崔旭如果是个变数,她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这几日,就当给他一个教训。 一样,在崔旭房中。 前几日,他锢着她,在她身子里挞伐。 今日,他躺在床上,面色灰败,倒仰喘气,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而她坐在床沿,喂他喝药,在耳畔柔声劝他,刘婵这个名字,永远不要再提。 崔旭哽噎,似乎有话要说。 翠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盈盈道:“对嗓子不好,崔大哥少言,好好将养,定然万安。” 苍白的俊脸扯出一丝无力的笑。 无论崔旭想做什么,想说什么,此时都做不了。 回到双井巷,暮色四合,万家灯火。 翠宝推门进去大呼胳膊酸疼,抬都抬不起来。 好在家中有个比话本里来报恩的河蚌仙子还勤快的高献芝。 在家里,非但做了一副秋霜鸽子图,还有空为她洗衣,将她屋里被褥换过,洗晒,预备晚饭。 她歪在书房塌上看鸽子图,还未题跋,他起的名字肯定比她随口一说的雅致,两只鸽子黑首白羽,一雄一雌,在一派萧索秋景里,相依相偎。 羽翼丰醇,栩栩如生。 好画。 “为何是鸽子?” 她疑惑。 书局里寄售的画轴,禽类大多画仙鹤,大雁,鸳鸯,少有鸽子。 高献芝正为她篦头,闻言,眸光微动。 半晌无话。 翠宝转脸看他。 目光相接,身比心先,他启唇,低声道:“从前家中鸽房养鸽,下人们说,雌雄鸽子若得心目中的伴侣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