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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痴女



    实在惹人怜爱。

    人如其名。

    一看就知道,这是娇养在闺阁里的花。

    更是爹娘口中珠,掌中玉。

    黄蟒妖在扶光郡作乱数载,到处奸淫少女,泄阳产胎,苏美娘有这样的美色还能毫发无损,全赖有个做太守的爹。

    只可惜,

    到底是个痴儿。

    如果苏美娘不傻,她该听过相国大人的威名。

    此时该惴惴不安。

    该惶惶难定。

    也许宁可去死,也不愿意上京做个玩物。

    总之不会到如今,还想着给一个不相干的人捂热手心。

    天生痴傻,是她不幸。

    被生父用来做仕途垫脚石,是她不幸。

    那么有没有一桩幸事呢?

    或许有吧。

    黄独想到心头发堵。

    竟也多愁善感起来。

    此时,苏美娘换了个姿势。

    她跪坐起来,支开后窗,挺着薄瘦的背趴在窗沿,看着逐渐远去的城门楼子。

    “怎么只有美娘拳头大啦?”

    她团着手比划,痴痴地嘀咕。

    “城门点灯了呢,阿爹知道美娘爱看灯,常常在家中点灯,他和娘亲都在等美娘回家呢。”

    同车的黄独不忍心告诉她真相,只嗯一声。

    天上北辰闪烁。

    默默无言。

    马车抵达京畿已是午时。

    没回相国府,反而奔着城郊外一处别业去。

    ——逐鹿台。

    这里金碧辉煌,瓦浪绵延。

    着实富贵惊人眼。

    绝对不是扶光郡小小太守府能比。

    时人都说,就算大富豪石崇带着他的金谷园来了,也要叹一声不如。

    但苏美娘从小就是个痴儿,又兼爹娘爱护。

    她不知道美丑,分不清善恶,当然也不明白富贵在天和穷得叮当响有什么区别。

    “现下可以吃酥黄独了吗?”

    下马车后,她仰着一张小脸,满眼雀跃。

    把老管事问得一愣。

    京城酥黄独,好吃。

    京城的滴酥鲍螺,好吃。

    不能怪她。

    要怪就怪黄独和鲍罗,他们俩的名字和这两种吃食太像了。

    苏美娘说得咯咯笑。

    全场只有她一个在笑。

    逐鹿台大小十几名管事你看我,我看你。

    不过半柱香,诺大逐鹿台,徐家上千家奴,都在议论一件事

    ——相国大人点名要的女人,竟然是个傻子。

    傻归傻,主子养的狗尚且不能怠慢,何况女人。

    苏美娘被安顿下来。

    不但吃上酥黄独,滴酥鲍螺,还有荔枝好郎君。

    “再高点!”

    “再高点!”

    “美娘赢了,你输了!”

    “什么是算筹?”

    “这算几个筹?美娘赢是不赢?”

    “当真赢了?!你不骗我?”

    西苑一下热闹了。

    数个时辰,不断听见少女的笑声。

    逐鹿台最不缺下人。

    二三十人,别事不干,专门在西M.wedaL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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