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了下去,他摁住应渺的手,声音低哑,“别激动,渺渺,这事……是我对不起何睨,也是我对不起郁臻。” 应渺失了力气,跌坐回了椅子上,她想起了何睨留给她的那封遗书,遗书上说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除了她爸,就是陆则怿,她痛苦着捂住脸,面上不知是哭还是笑,眼泪从手指缝里流出来,她似哭似笑道:“所以都是真的,你跟我妈上过床,陆则怿妈妈因此跳楼自杀……还有——” 陆则怿因为喜欢她折磨了自己快十年。 他不是讨厌她,他是真的……爱她。 她脑子里被陆则语强硬塞给她的事实挤得快要爆炸,她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多荒诞的事实,她撑着茶桌只哭了一会,低烧还没痊愈,大脑负荷过重,人直接重重跌在桌子上晕了过去。 陆志军吓了一跳,忙将她抱起来,送去了医院。 醒来时已经下午三点钟,病房内沉寂无比,只她一个人。 外面天色依旧阴沉着,窗户外有风掠过,顺着窗沿飘进来,温柔地抚着她挂着吊水的手背。 病房内昏沉沉地暗,应渺平躺着,耳边响起几声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她扭头看过去,窗外梧桐树的枝条上站着几只灰扑扑的小麻雀。 她唇角扯了下,从醒来脑子里各种事情就在来回拉扯,陆则语的话,别墅里的钢琴室美工刀蜡油跟郁臻并排的巨大照片,还有充满生日礼物的杂物室,高三被孤立那一年,陆则怿因为她冲动撞车试图自杀,陆则怿讨厌她,陆则怿爱她…… 她不想思考,但那些事情不受她控制地挤在她脑子里。 她开始羡慕那些鸟,不会被这些事情拉扯,每天只用思考去哪里吃虫子吃谷子飞哪里筑巢。 病房门被推开,发出轻微的吱嘎声。 她没扭头,不知道是谁,也不好奇是谁,她现在不想说话,只想长久地睡一觉,长眠或者不再醒过来,亦或者变成一只鸟。 来人在病床边坐下,不一会应渺耳边响起沉重的叹气,嗓音苍老,是陆奶奶。 她话还带着鼻音,像是刚哭过一场。 “阿怿一直高烧不退,到现在还没醒,医生说前段时间车祸身体还在恢复阶段免疫力太低,外加情绪低迷自我意识薄弱,如果到晚上烧再不退,很有可能伤及心肺,导致心功能衰竭。” “我从阿语那知道了很多事情,他们长一辈的事情本不该牵扯到你们小辈的,可是应渺,你可以感同身受的对吗?从小就在郁臻身边长大的阿怿,亲眼目睹他亲生母亲抑郁成疾在他面前跳楼摔成烂泥,那个时候他才十五岁,能有多成熟多稳重才能接受这个事情,所以他没办法不对你抱有敌意,但他没有真的伤害过你,阿怿小时候就不爱说话,他妈妈也一直念叨他他从小就高冷,十足十的人小鬼大,自从郁臻去世后,他对外界事物更加冷淡,不单是只对你而已。” “你高三被孤立的事,我诚实地说,阿怿有责任,我也有责任,他在学校不跟女□□朋友,你跟他高中三年同校,你知道我这话不是假话,他不知道女生间的弯弯绕绕,更不知道女生的嫉妒心有多可怕,所以他以为你只是讨厌他才转班,外加那个时候他也在痛苦,他不想让自己过于关注你,那样对自己来说不过是加倍痛苦而已,所以他忽略了你,他没想到会对你造成这样的伤害,应渺,他宁愿伤害自己的身体也不愿意放弃喜欢你,怎么可能在知道的前提下还允许别人伤害你。而我在老头子死后,没有关注你的身心健康成长,是我失责,我给你道歉。” “至于你跟阿怿结婚后,我故意磋磨你的事情,我也跟你道歉,是我老太婆心肠歹毒,为了一己之欲伤害到了你的,对不起,应渺,但是我求求你,可不可以去看看阿怿,我怕他这次真的会死,应渺,他那么喜欢你,只要你去看看他跟他说说话,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陆奶奶开始伏在床边哭起来。 应渺始终没说话,她扭头看着窗外,天际线依旧低垂,乌云密集,好似又要下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