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照样能故态萌发。 天子哼一声,“你当朕蠢, 听不出你在讽刺朕, 永安若是个懂事的, 就应该安安分分的待在府中,她做了错事, 就该承担错的后果, 她是朕认下的义妹, 朕岂会亏待了她,是她自己找死,难道朕要让整个青州同她一起陪葬?” 姜雪甄手揣进袖子里,“我没为她说情。” 她只是有些可怜王凝秀,又有些惊奇,嫁了人,一颗心就全挂到夫君身上,全然忘了过去的体面,当真是生死相随,一刻也不愿分离。 王凝秀若是男人,会不会也像天子这般偏执疯魔。 天子近身贴着她坐下,在她想隔开时,伸手抓住了她,他弯着眉问她,“你同情她,为何不能同情朕?朕纵有千般不是,但对你的心你感受不到吗?” 姜雪甄掰他的手指,他抓得更紧,她很没好气道,“你做了皇帝,想要的都有了,没什么可值得同情的。” 天子一噎,凤眸怨念丛生,瞪了她半晌也不见她看自己一眼,也是恼了,松开手,自坐到另一侧,两人谁也不看谁,一路回了行宫。 进行宫后,姜雪甄回了松鹤斋,出去半日她疲惫不堪,回来后,先换下繁重的礼冠和衣裳,外边儿雨停了,开始出太阳,才是下午,院中水池里的鱼都浮到水面上吐泡泡,芸子和几个宫女在水池边喂鱼,笑嘻嘻的说着话,神态一派天真。 姜雪甄在廊下朝她招了招手,她小跑过来,额头都跑出汗,姜雪甄手攥着帕子给她擦脸,温柔道,“上回不是说让你娘做糖糕给本宫吃,本宫惦记有一阵子,怎的也没见做?” 芸子挠挠头,拘谨道,“奴婢这就去跟娘说。” 姜雪甄看她跑去了下房,自回屋去了。 过一阵子,芸子端了碗糖糕进屋,见姜雪甄站在桌前,手执着笔发呆,她走近处一看,白纸上画着人,是个没有脸的女人,奇怪的很。 “娘娘,您尝尝糖糕,奴婢娘现做的,趁热吃正香。” 姜雪甄撂下笔,在她捧着的碗里拿起一块糖糕,咬了一口,甜腻腻的香味,其实不合她胃口。 芸子咽了咽口水道,“是不是很好吃?” 姜雪甄嗯了一声,端起桌边茶抿了口,降去口中的甜味,在碗里另拿一块糖糕递到芸子嘴边,芸子不敢吃,她直接把糖糕塞芸子嘴里,就见芸子吃的津津有味,姜雪甄笑道,“你娘手艺不错,你是个有口福的。” 她把那张纸卷起来放到桌上的灯火上烧了。 芸子开心道,“奴婢娘以前是给御膳房的糕点师傅打下手的,会些点心零嘴,都是奴婢爱吃的。” 姜雪甄顿了一下,侧头问她,“你娘待你是不是很好?” 芸子摇头又点头,“奴婢娘对奴婢好的时候,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紧着奴婢,还偷偷给奴婢攒嫁妆,可奴婢要是做了坏事,也要挨打的,奴婢娘打起奴婢来从不手软。” 姜雪甄听着有点向往,绕到旁边的黄鹂花木靠椅上坐下,摇了摇。 芸子眨巴着眼睛看她,她的神态有点放空,好像在想什么东西,她不说话的时候,更有清冷感,但今日不知怎的,竟觉得她有点忧悒。 院里的宫女姐姐们都说,要敬着皇贵妃,不要在皇贵妃面前没大没小,说话要小心,仔细挨罚,她娘也让她小心侍奉着皇贵妃,皇贵妃给的东西也不能随便要,她挨了她娘好几次打,也长了记性,不能总在皇贵妃面前没皮没脸了。 “你娘这般待你,你该感激她,”姜雪甄喃喃道。 芸子道,“娘娘说的是,奴婢是很感激她,如果没有娘,奴婢大概很小就没了。” “跟本宫说说你娘和你。” “奴婢娘生下奴婢后,爹就没了,奴婢娘干活利落,认识几位宫女婶婶,她们见我们娘俩可怜,便准奴婢娘在御膳房里打杂,奴婢那时候小,跟娘住在景山北面的庑房,那是公家的地方,我们能有个歇脚的地方就很不错了,但奴婢跟娘住的是最破落的庑房,那边的宫女都瞧不起奴婢和娘,说奴婢娘是跟别人不清不楚,才生了奴婢。” 姜雪甄抬眸凝视她,她说到这儿素来欢快的脸上都显出难过,姜雪甄咬了一口糖糕,好像没有多甜了,她也能吃的下去,她慢慢吃着糖糕,听她往下说。 “那时奴婢还为这事跟娘吵架,被许多人看笑话,还把她给气哭了,后来认识的宫女婶婶告诉奴婢,娘跟爹是正经夫妻,只是爹生病去的早,为了给他治病,家中也没留下什么财物,奴婢娘一个妇人拉扯着奴婢都难活下去,还好有宫女婶婶接济,奴婢跟娘这些年在宫里也吃了不少苦头,他们都是看人下菜的,奴婢小的时候还被人推河里去过,还好奴婢娘找来了,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