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上夜了,一般天子满足了,这个时辰就会离去,眼下也没见出来,恐是要过夜。 天子要是在佛堂过夜,她们两个就得更警醒些,以防万一有人半夜来敲门,比如姜柔菀这样嘴上敬着姜雪甄,心里却丝毫不把姜雪甄当回事的人。 屋内姜雪甄倒在榻上,天子捏着那颊边腮肉亲的深,姜雪甄跟他分不开,人萎靡的被他强抱着扣在怀里,身子酸的提不起劲,下裳早不知道在哪儿,他一只手握着她腰肢收紧,她就小小的吸气,在那薄唇松开的缝隙间,有些许迷糊,“……茶几倒了。” 他们一开始在窗台上,她站不稳,天子伸脚够来茶几让她跪在茶几上,可茶几太小了,姜雪甄身子轻,它能撑住,却撑不住两个人,那茶几就可怜的摔地上。 天子埋着头,“倒了就倒了。” 姜雪甄勉力抬指节拽他的头发,没甚力,也拽不动他,“够了。” “朕恨不得死你怀里,哪儿够?”天子拿下那软绵绵的手,纠缠着不放。 姜雪甄眉尖轻轻蹙着,脸歪到枕头下,头发也顺着榻垂落。 天子把她的脸放回枕头上,扯了白虎皮盖好,不跟她分开,“喝了这么多补药,也没见多些耐性,你想把朕憋死,今晚如朕的意,朕既往不咎。” 他低沉的发出一声叹,“再有一阵子,朕就能肃清朝纲,还父亲一个清白,父亲毕生夙愿便是洗脱冤情,登临大宝,施展鸿图。” 他吻一下姜雪甄的头发,问她,“父亲的鸿图是什么,你知道吗?” 姜雪甄静默着。 她在宫中藏书阁中看到过有关章怀太子的记载,多是痛批章怀太子乃灾星临世,妄图弑父杀君,是大逆不道之人。 但她曾翻看过一本典籍,其中概述了章怀太子在东宫与友人洽谈时,谈及自己的抱负。 奸恶尽除,民心归一,开疆扩土,四海称臣。 一个有着这般胸襟的人岂会使厌胜巫蛊邪术,只有心术不正的人才会利用这些东西达到自己的目的。 天子让姜雪甄睡到自己身前,嘴唇寻到她的唇,吻得很急很凶,听她低低的唔着气,手在白虎皮上按了按,然后和她唇松开,“你说句软话。” “……我说了,你能出去么?”她气奄奄道。 天子不悦道,“朕的龙子龙孙都给你,你该受着,若换别人,早对朕感激涕零。” “你可以去找别人,”姜雪甄微微道。 天子一下掐起她的脸,“你说什么?” 姜雪甄勉强克制着颤,尽量平心静气道,“你是皇帝,广开后……” 她猝然扼住声,被天子按回榻。 黑夜里瞧不见任何东西,只依稀木板发出沉闷老旧的嗡声。 再戛然而止。 天子下了榻,冷着脸往身上套衣裳,穿好后往榻的方向斜过,讥讽道,“你凭什么身份规劝朕广开后宫?以为被朕临幸了几次,朕便对你死心塌地?你现在只不过是朕养在身边消遣的女人,朕可不是星阑,尝到你出卖身体的那点甜头就昏了头,记住你的身份。” 他走了出去。 屋内静谧良久,如意和如棠大着胆子推门进去,先点上灯,只见地上掉了不少东西,枕头也掉在地上,她走到榻前,姜雪甄裹在白虎皮里,似仙灵神女化成人,面皮晶莹如雪,肌骨生香,但她闭着眼睛,眼尾有泪痕,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如棠试着走近叫她,“娘娘?” 姜雪甄便震了下,微睁眼,眸中空洞,好一阵才缓过神,嗓子发哑,“备水。” 如棠忙不迭到下房去叫了几个宫女烧水,如意端了补药来喂她,但她揪着白虎皮坐起来,只说口渴。 如意倒水给她喝下去,连喝了两杯水,她才没再要水,补汤端到她嘴边,她喝了一半喝不下,摆手不愿喝。 “陛下要奴婢们盯着您喝……” 如意小心观察着她的脸色说话。 姜雪甄便接过那剩的半碗汤喝了,精疲力竭道,“先给哀家披一件衣裳。” 如意忙去取了深衣来给她披好,她让如意拿走虎皮,如意掀起虎皮看,一片狼藉,羞人的很,这虎皮得和床褥一起去换洗了。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