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喉中发出不知满足的轻哼声,抱着她起身,走出了盥室,天子放她躺在床内,当着她的面脱衣服,姜雪甄侧着身子揪紧锦衾,脸色有些白,眼也不看天子,天子将湿衣裳并着靴子踢到床下,跨过长腿上来,伸手扯锦衾,她拽着不动,天子一手扣住她的肩,将锦衾扯起,人靠着枕头,指头绕着她的头发,轻佻的看着她道,“你既成了妇人,就别在朕面前装什么娇羞少女,拿出你伺候李熜的本事来。” “我没什么本事,”姜雪甄道。 天子冷笑,一低头进了衾被里。 床畔抬起一条雪玉似的胳膊,发着颤将帷帐放下。 恰时里屋门开了,姜柔菀抱着衣裳入内,脸上还是气不过,凭什么洗澡还要她送衣服,真把自己当成什么贵人不成? 她把衣裳放好,悄悄在屋里打量,这间房比她住的大多了,就连床都是枸木雕花架床,那帷帐用的也是薄绸水红金丝,风一吹,轻轻浮动,整间房不像一个太妃的住处,更似未出阁女子的闺房,哪像她住的那件抱厦,屋子小不说,陈设也老旧,她们换过来住才对,姜雪甄一个太妃凭什么住这样的地方,不知道的还当她不愿做这个太妃呢。 那床上忽掉下来一缕乌发,姜柔菀瞪着那头发,感觉有点不对劲,姜雪甄洗完澡就睡了本来没有不妥的,但是地上落了许多水迹。 姜柔菀悄步踱到床边,小声问,“太妃娘娘睡了吗?” 没人回她。 姜柔菀大着胆子拨一角帷帐,里边儿立时有姜雪甄细哑的嗓音,“你扰了哀家的清梦。” 姜柔菀连忙放下帷帐,“臣女看地上有水,以为太妃娘娘房中遭贼了,才上前查看……” 帐内静了一会儿。 姜柔菀道,“臣女有话要说。” “明日再说。” 姜雪甄似困极了,说话声低不可闻,不知是不是姜柔菀的错觉,竟听出一点颤音。 明日就到了小汤山,到时秋猎在即,各家贵女相聚,她总不能还像个丫鬟似的跟随姜雪甄左右吧。 姜柔菀急道,“太妃娘娘,到了小汤山,臣女便不能再随身侍奉您了……” 帐内没声。 姜柔菀只能往下说,“臣女失手打了如棠姑娘,是臣女的不是,原本臣女该好生替如棠姑娘随您左右,可去小汤山的贵女众多,周婉儿也在其中,臣女若一直陪在您左右,不抓紧时机,要如何能得圣心?” 她说话间,帐中姜雪甄发出极短促的吸气。 这下姜雪甄生起疑心,“太妃娘娘可是身子又不好了?” “哀家没事,你出去,”里面人开始赶人。 姜雪甄犹疑不定,“臣女说的……” “哀家知道了,到了小汤山不用你整日跟在哀家身边,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里边儿姜雪甄极快道,颇有些呼不上气。 姜柔菀道了句谢,视线凝在帷帐上,看不见里面什么情形,但心中突然有了一个猜想,她在宫里住了些日子,也听宫人说起过,有些寂寞的妃子得不到皇帝的宠幸,便会和太监、内廷侍卫私通。 姜柔菀进宫那一年十分得宠,陡然先帝不在了,没准她寂寞难耐,趁着在宫外,找了奸夫也不一定。 若她抓奸在床,还用得着看姜雪甄的脸色吗?以后姜雪甄对她不就只能唯命是从了! “哀家要歇了,你没别的事不要打扰哀家,”帐中姜雪甄依然维持着冷静道。 姜柔菀探一只手到帐子上,想要拂开,这时如意小跑着进来,焦急道,“太妃娘娘!陛下住的翠竹馆进了刺客!” 姜柔菀倏地一震,慌忙问,“陛下受伤了没有?” 如意欲言又止。 姜柔菀只当是天子受了重伤,哪还管什么抓奸,慌里慌张拉着她往外跑。 屋门一关,帷帐挑起,天子懒散的下了床,再回头,只瞧姜雪甄眼睫上挂着泪,嘴唇被她自己咬出伤,萎靡不振的缩在被里,他舔了舔唇轻笑,“虽然朕和李熜是仇敌,又被皇室除名,但真论起来你也算朕半个长辈,长辈哺喂小辈本就是应该的,你忸怩什么?还是觉得不满足,想要朕宠幸你?”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