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遮遮掩掩的车窗,村民们清楚的看到了里面堆满的米面布匹,有人羡慕的问道:“檩子,你这一两个月不在家,又是去哪儿发财了?” 檩和凛的发音一样,村里人没有念过书不知道是哪个凛,但是盖房子要用的檩条却是知道的,只当郑凛的凛是木子旁的檩了。 就是凛这个名字,也是郑凛拜师之时他的师父为他取的,甚至在被送到道观之前,他根本没有名字。 郑凛挺稳了马车,朝着那人拱了拱手谦逊的说道:“回十三叔,这次只是去南方帮朋友办了点事,谈不上发财。” 被称作十三叔的村民只是笑了笑,倒也没有刨根问底,摆摆手说道:“赶紧家去吧,你娘前儿个还在念叨你呢!” 郑凛的眼里闪过什么,嘴角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嗯,我这就回去,改日请十三叔喝酒。” 十三叔只当郑凛说的客套话,忍不住哈哈大笑:“那十三叔就等着你的好酒了。” 郑凛朝着十三叔点了点头,下一刻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糖来,探着身子不由分说的塞到了十三叔的手里:“这是从南边带回来的一点吃食,十三叔带回去给小囡囡尝尝鲜。” 说完,也不等十三叔推辞,挥着马鞭驱使着马儿向村子里行去。 直到马车走远了,十三叔的儿子飞快的从自家老爹手里抓了一颗糖,剥开最外面的糖纸扔到了嘴里,顿时一股甜中带酸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比以前吃过的麦芽糖花生糖好吃多了。 “啧啧,也不知道檩子干的啥行当,每回回来就没有空手的,全是咱们平日里吃用不上的好东西。” 少年不知道,他眼里的好东西都是别人送给郑凛的,郑凛推辞不掉只好借了辆马车一股脑的拉了回来。 十三叔深表赞同,嘴上却呵斥道:“檩子比你大,是你没出五服的堂哥,再让老子听见你这么没大没小,仔细老子抽你。” 十五岁的少年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脸颊被糖果撑着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又没有当着他的面喊,有啥关系啊。” 十三叔摇了摇头,不自觉的在心里将自己的傻儿子和郑凛作对比。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对比后,他不得不承认,自个儿的傻儿子跟人家根本没法儿比,难道真是在身边被他和自家婆娘娇惯的缘故? 不过,就算为了让儿子成才,他也舍不得把人丢到道观里,跟一个终年不下山的道是修行。 想到这里,十三叔对郑老头的羡慕突然就淡了不少。儿子再有出息再孝顺又咋样,终归还是离了心,这骨肉情份哪有那么容易修补的? 已经走远的郑凛不知道父子俩的谈话,他看着孤独的立在村路尽头的家,脸上看不出一丝归家的欢喜。 那个家于他而言,同他在南下的路上暂居的客栈似乎没有什么两样。 马车缓缓地行驶着,离郑家也越来越近,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那些人很是热情的同郑凛打着招呼,眼里流露出跟十三叔一样的艳羡。 郑凛也客气的回应着那些乡亲,原本不算长的路愣是多花了一半的时间。 直到马车在郑家大院前停下,郑凛利索的跳下马车,将马儿拴在了门前的大树上。只是不等他把东西从马车上卸下来,就透过敞开的院门,听到了弟妹马氏的扯开大嗓门咋咋呼呼道: “哎哎,弟妹,刚才我去菜园子浇水,听曾嫂子说了一桩大事,你想不想听?” 郑家有三个儿子,郑凛是老大,老二叫郑山青,比郑凛小两岁,娶了马家村的媳妇马氏;老三叫郑水青,今年二十一岁,前年娶了隔壁牛头村老童生的女儿牛氏。 能被马氏称作“弟妹”的人,自然就是牛氏了。牛氏被马氏所说的“大事”提起了胃口,顺着马氏的话问道:“二嫂,你别卖关子了,说说到底是啥大事吧!” 马氏倒也没有继续吊着牛氏,竹筒倒豆子似的说道:“曾嫂子说隔壁李家村有户人家的婆媳三个,把一个寡妇的家给砸了!那寡妇告到村长那里,可那村长竟然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