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婴冷不丁开口道:“太医最近研究的驱虫药,是不是加了点巴豆?” 赵文仔细回想了会,点头道:“好似有这么一回事,太医说之前的方子弱了些,重症需要重治,所以多加了些不光有巴豆,还有白芍、地黄。” 这些全部是有腹泻能力的中药。 两人同时沉默了。 一盏茶时间不到,公子高穿着深绿色的衣裳,重新走了过来,他注意了张婴和赵文的脸一会儿后,不动声色地吁了口气,然后开口道:“婴小郎君,你,你说我这肚子还有多久能消下去?” “这得问太医。”张婴迟疑地看着公子高,“等里面的虫没了,或许就……” “还要拉呀!”公子高的脸都绿了,最后一咬牙,“算了,丢脸就丢脸吧!总比其他要好……婴小郎君,你能狠狠地骂我一顿吗?” “啊?”张婴有些懵逼地看着公子高,主动找骂又是什么骚操作。 “就是吵架!你说,我绝不还口。”公子高以为张婴没听明白,详细解释了一下,最后公子高表情蔫蔫地补充道,“哎!父皇训斥我只会闯祸。让我好生待在养病,不得乱跑,除非是被你忍无可忍地怒斥出去。所以我也只能想到这个法子跑路了。” 张婴差点被对对方的脑回路给哽住。 好在赵文机灵地接过话头,晓之以情动之以情,终于打消公子高的离谱情绪,乖乖离开。 张婴有些好奇地低声道:“高公子好似有些怕屠睢将军啊。” 赵文道:“十年前,陛下为了压一压屠睢将军的性子,曾让他解甲归宫,担任过皇子们的武师,高公子、寒公子等几位都曾经师从于他。” “哎?那扶苏阿兄呢?” 赵文微微一顿,低声道:“长公子或是由旁人教导。” 张婴忽然一怔,诧异地看向赵文。 不是惊讶屠睢将军当过皇子师,而是惊讶赵文居然在没有嬴政许可的情况下,将这些宫内私密主动告诉他。 赵文似是看懂张婴的眼神,拱手道:“陛下临行前曾叮嘱过,任何涉及屠睢将军的事情,都可以向小郎君汇报。” “任何?”张婴听到这明白了,怪不得只对扶苏的信息含糊其辞,他下意识反问了一句,“即便牵扯到陛下隐私?” 赵文顿了顿,轻声道:“陛下很信任小郎君。” “那是!最好的仲父嘛!”张婴很自然地点头,骄傲挺胸,“当然会信任最好的阿婴!嘿嘿,这一波叫双向奔赴。” 赵文一愣,忽然回想起两年前初到皇宫,事事谨慎,连撒娇也会小心试探的张婴,再看看现在自信的模样。 他轻笑道:“小郎君所言甚是。” 张婴莫名有一种被瞅得不好意思的感觉,轻咳一声道:“咳!万事俱备了,我们也赶紧收拾行囊,啊,留三分之一的墨家工匠给军用港口,其他都带去我们的新港口。” “唯。” …… …… 张婴带着东女部落的人匆匆离去,也是想避开屠睢将军,或者说即便避不开,也能在对方抵达之前先斩后奏,能做多少是多少。 只他们提心吊胆了十多天,屠睢军依旧盘踞着,没有继续南下的动静。 又旁观了几日,众人紧绷的情绪终于舒缓了,原本入夜后就安静如金的营地,再一次开启了传统的篝火晚会。 张婴带来的工匠也汇报了一个极好的消息。 他们按张婴乱七八糟的幻想和建议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