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又刹住车,开口道:“那么多亭长,也就大兄能将上下二十多个兄弟们都给收了心,专心为乡里办事。方圆十里,谁家遇到点事不是来求你判案,谁不对你心服口服。谁去沛县,不说大兄你远比上一任亭长做得好。” 刘邦连连摆手道:“老弟别说了。惭愧惭愧,不过是用一些游侠做派,哄着弟弟们帮忙一起办事,不值一提。” 扶苏闻言微微蹙眉,道:“大秦以法治天下,何必称兄道弟,哄着做事?” 刘邦哈哈一笑,摆摆手道:“郎君与我不一样。郎君是贵人,自幼便有数百人服侍着,来往之人都讲究君子之仪,行为处事自有一套规则。 但我们乡野出身,都是不知礼数的庶人。尤其像我这样被举荐的,本来就容易招惹乡野之民的口舌是非,若我当上亭长后便洋洋得意,对过去称兄道弟的小吏们,故作严肃地唤他们做事。 嘿,只怕他们事还没做完。嘴里抱怨的唾沫星子就能把我给淹死。现在嘛,不管之前如何,职位如何,现在都是我弟弟,亭长的事就是他们自家的事,事都办得漂漂亮亮的,多好。” 张婴虽然不怎么喜欢刘邦。 但见他从一介白身,能哄得乡长举荐,哄得县令让他当个亭长。 之后还会以“打入群众称兄道弟”的方式笼络小吏,将亭长做得红红火火,可见这人对人心方面的拿捏还是很厉害。 怪不得史书上记载,刘邦对一起起事的乡野兄弟们动辄辱骂,偏偏那些兄弟们吃这一套,紧紧的团聚在他身边,即便他登上了皇位,他那粗坯的口舌也不曾改过。 而刘邦对那些有识之士、尤其是他自己很推崇的文人雅士,又是另外一种能放得下身段的赞美拉拢,文人雅士都会被他吹迷糊。 张婴正这么感慨着,恰好瞟了一眼扶苏,愕然发现他看刘邦的眼神隐隐有些不对劲。 有点像那么什么。 贵族少年第一次看到嬉笑怒骂的灰姑娘,眼神瞬间绽放“哇,与我们好不一样!好像有点意思哦!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张婴被自己的联想吓得浑身一哆嗦。 恰在这时,扶苏又问了刘邦几句。 刘邦道:“郎君所言甚是,但……我认为过程也就不那么重要,能达成目的不就好了么。” 扶苏一愣,忽然看向张婴。 就连嬴政也瞟了一眼张婴。 张婴先是一怔,忽然想到仲父和阿兄之前劝他看重过程的对话。 怎么的? 难道你们还认为我与这流……咳,这人有啥相似不成? 要炸了啊! 张婴见扶苏态度越发温和,刘邦则在这大谈“兄弟义气”御下得来的好处。 他心里一紧,阿兄本就心软,可千万别被忽悠。 不行!得想想办法。 张婴眼珠子一转,忽然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两手合十,道:“啊,这个好!得大力推广啊!这样我们岂不是都能与皇帝陛下称兄道弟吗?!” 刘邦呆若木鸡:…… 扶苏脸色一黑:…… 嬴政玩味地瞥了张婴一眼。 其他人不停地“咳咳咳”几乎能将肺都咳嗽出来。 “小福星,莫不是刘某哪里得罪了你。”刘邦满脸苦哈哈地看着张婴,“这,这话若是传出去,我岂不是要被陛下砍头吗?” “我不认可!仲……陛下可是天底下最仁慈的皇帝,怎会因一句话就砍你的脑袋。你这是污蔑陛下。”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