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 “小福星,难道你要让我成为忘恩负义的人吗?” 络腮胡见张婴还要说话,补充道,“小福星,我们长安乡可是你的食邑。你也算是我们的主家了,为主家分忧,是我们的职责。 若婴小郎君真想奖励我们,嗯,若我立下大功,日后婴小郎君能不能让我或者子嗣做你的门客呢!” 张婴嘴角一抽,这话有些强词夺理了! 他忍不住道:“我还不到四岁啊!为何想做我的门客?” “小郎君难道不知?您不计较个人得失,毫不吝啬番薯、农具、还有沃土之法的行为,您的仁善之名早已传遍咸阳内外。多的是人想要投奔小郎君做门客呢。” 络腮胡非常自然地说道,“四岁又如何,您是神童,又有这样的好名声,受欢迎是理所当然的!” 张婴目瞪口呆:不,都是误会!他没那么仁善! “哼,真是心机深沉。” 内侍微微颌首,面部带笑地瞥了络腮胡一眼,“凭你这样粗坯的白身,若能在小福星底下当一个门客,已是天大的福气。” 张婴嘴角抽抽。 他刚想说不是的,络腮胡特别特别厉害,没想到络腮胡非常自傲地昂起头道:“那也是我的福气!这福气若是摆在你面前,你难道不想要?” 内侍哑口无言。 …… 片刻后,张婴认真地与络腮胡说一些关于农具改造的构想。 张婴幼时与外公同住,对很多农具老物件有些了解,但很片面,除了一些构建特别简单的农具,其他别说复刻,原理都搞不太清楚。 络腮胡耐心地听张婴对饸饹床、砻子、龙刮车等老物件一些比较“可能”“好像”“比如这样”的浮夸形容后,并没有失望。 他若有所思后,先称赞小郎君想法很有道理,并表示一人之力恐有不足,但会联系军中擅长轮轴、滚轮等云梯设计的老工师。 张婴对此“呱唧呱唧”鼓掌,有自知之明又能摇人来帮忙的天才,谁不爱呢。 两人正聊得热络。 不远处忽然传来骚动。 没多久,竟是隐隐传来带点求助意味的尖锐嗓音,“我并非管水渠!”“让让!我是来寻小郎君的!”“你们不要再挤在我周围?!”…… 张婴疑惑地抬头,震惊地发现不远处人头攒动,人山人海。 田埂上什么时候汇聚了这么多人! 张婴 呆滞地指着那个方向,道:“那边难道在唱大戏?” 络腮胡仔细听了一会,嘴角一抽,低声呢喃道:“定是监禄那狡猾的竖子又偷跑了。早与他说过,要有直面黔首质问的承担!” “啊?”张婴疑惑地眨了眨眼。 “小郎君不要怕。” 络腮胡起身,拍拍身上的褶皱,“我这就去将无关人士救出来。” 张婴心中吃瓜的dna动了。 因为担心靠太近会惹麻烦,所以张婴跟了几步,在不远处旁听。 这个距离也足以张婴听到那边的喧哗声。 “我们知道你不是监禄!但你这一身衣服我也是认识的,定是官吏!劳烦你与监禄说说,我一家虽只有三口人,但我儿身强力壮,我妻收割田地向来是长安乡前几的好手。能多分给我们一点水渠吗?” “还有我们啊!虽然我良人虽因战场断了一只手,但他单手也可力能扛鼎啊!我家还有不少仆役,这么一丁点水渠根本不够我们修的!莫非是瞧不上我们?” “你帮忙问问监禄,是不是对我们女子有偏见?我家虽没儿子,但我三个女都继承了良人力大无穷的体质,轻松能扛起两个石磨,要不要当场给你搬个石磨耍一耍?” …… 张婴仔细一听,几乎所有声音都是在自荐。 每一个人都在声嘶力竭地为自己争取利益,这份利益,不是为了减轻负担,而是为了增加劳动量。 张婴目瞪口呆,他真的小瞧爵位的力量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没多久,络腮胡一边嘶吼着,一边推搡着,然后将满头大汗的男子给拽了出来。 等来者抬头,张婴才震惊地发现对方居然是赵文。 “你,你还好吗?” 张婴刚探出头说了一句话,就被赵文和络腮胡严肃瞪眼,连连摆手。 他回想起田埂上众人夸张的神态,也赶紧缩回脖子,乖乖回里屋前坪。 没一会儿,络腮胡扯着赵文进了屋,反身将门栓上好锁。 前坪只能听见两人喘着粗气的嗓音。 “这,确实是有些夸张啊!”张婴拿了两杯茶水过来,络腮胡和赵文推让不敢,在张婴的坚持下才双手捧过,齐齐喝下。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