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还被划了两口子。” “怕个甚!” 公子如桥脸色忽然很难看,脾气很狂躁,“不跟来,日后都别跟着我!” 说罢,他一个人气冲冲地往前面冲去。 张婴一愣,对方生什么气,就听见头顶传来少年小声的告诫:“在如桥公子面前,别提阿父别提阿父!你们两个猪脑子,别跟来。” 张婴眨了眨眼,反正他的目标只是为了踹屁股,立刻跟过去。 其他还在犹豫的少年,见张婴这么“讲义气”地追过去,一咬牙,他们也纷纷跟上。 没多久,这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了长阳街的一处小市。 张婴左右看了看,勉强能看见前方围起来的四方墙内有一根高高竖起的旗杆,黑色为底的旗帜上面绣着他看不懂的花纹。 他随其他少年郎一起通过布吏检验证件,迈步走进市场。 这是一处四周封闭、人头耸动的巨大露天广场,里面的各色商铺,以四横八纵的形状布置得井井有条。 生意好的食肆门前都会有客人席地而坐,喝酒聊天好不热闹,生意不好的食肆,店主肩耷汗巾,在门前大声吆喝招揽客人。 一路往里面走,有卖粟、豆、麦等粮食,有各种铜器,铁器还有车辆等手工制品,还有鸡、鸭、牛、马等畜生。当然,还有封建时代的特色,卖人奴。 张婴甚至震惊地看见有黑人操着比他还溜的秦语,自卖自夸。 比如,他现在指着摊位说,哪些小黑人自带家属,若愿意将他们一家人打包买下的,还可以再优惠一些。 当张婴的视线看过去时,那老黑人眼睛一亮,回头对小黑人们一脚一踹,摊位上的小黑人顿时爬起来,向张婴露出笑容,踢起破破的皮球,在身上玩起了杂耍。 “想要昆仑奴?” 旁边有少年因张婴驻足多看了两眼,摇了摇头,低声道,“昆仑奴有甚好!而且那话专门哄骗小孩,哼,坏心眼的昆仑奴贩。” “啊?”张婴不解地看着对方。 少年却误会张婴的表情,仔细道:“你瞧,这几个小昆仑奴年岁相仿,衣服上图纹不同,摆明是从昆仑不同族群里收来的孩子。这老奴贩是故意说他们一家人,好打包卖出去。 我和你说,这昆仑奴养不熟,若不整家一起买下,不光容易出逃奴,还容易反噬主家。所以即便价格便宜,买的也少。” 那老黑人腆着脸笑,哪怕少年人就在摊位前说这些嫌弃砸摊的话。 他半点发怒的态度也没有,甚至乐呵呵地夸奖少年有一双厉眼,有阅历。 张婴:“……” “嘿。你们也知道?” 不知何时,如桥公子走了过来,他左右环顾一眼,有些诧异地拍拍张婴的肩膀,“不错啊!消息颇为灵通。” 张婴:??? 他疑惑地看着小胖子,完全没明白对方在挤眉弄眼说些什么。 “行了,搁我面前还装呢,都找到接头人。” 小胖子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大摇大摆来到老黑人面前,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我要的物件……最新最好的车物件,在哪?” 老黑人瞳孔猛地一缩,他搓了搓手,看向小胖子时腰几乎弯成九十度:“马上马上。” 说到这,他的视线看向张婴和少年郎,声音越发谦卑:“不知这两位郎君……” “啧。” 小胖子嫌弃地瞪了他一眼,“与我一起的。” 老黑人连连点头。 他连忙回首招呼,只见蹲坐在里面衣着最干净的小黑人起身,将其他小黑人锁起来,然后捆着往外面走。显然是奴隶生意也不做了。 “请,几位郎君这边请。” 老黑人一直侧身弯着腰当导游,保持着谦卑。 张婴见对方左手时不时拎自己的腰,显然是不太舒服。 他道:“你站直了引路。” 老黑人一愣,但很快他的腰弯的更低了。 与此同时,小胖子瞪了张婴一眼,用不敢置信的语气道:“这可是昆仑奴,你关心一昆仑奴?价格还比不上一头羊。蠢笨。” “呵。我心善,就是小猫小狗伤了我也会救一救。” 要说张婴有多关心黑人奴隶,还真没有。自家的奴隶运动都没解放,谁会去搭理黑人家的。 他开口,是出于对老弱病残的一丝怜悯。 但对方把人直接比成羊,还说他蠢笨,就……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