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不过一件外袍。” “可这是阿……叔母亲手为我做的。” 嬴政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张婴完全没注意,他看着衣袖已经被刮破一些,越发心疼,甚至下意识伸出小手手挡在衣袖前面:“才穿几个时辰,不能坏。我舍不得。” “胡闹!” 嬴政猛地一收手,青锋剑堪堪避开张婴,他脸色难看,声音陡然升高,“区区一件衣裳能比手重要?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1,可是忘了吗?” 张婴被这一声低喝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嬴政。 嬴政垂眉看着张婴,拉长了唇线,没再高声一句。 他沉默地甩了下青锋剑,左右横划私下,“哐当”张婴背后的青铜护心板率先摔落在地上,令他有一种解开束缚重获新生的感觉。 与此同时,两片黑色绣金的布块落在地上,还有几块碎布则与张婴的衣裳角打了死结。 嬴政利落地反手收起长剑,残破的衣袖露出其小臂精壮的肌肉。 别说张婴惊讶,公子如桥更是震惊得瞪大眼。 宁肯划破自己的华服,也不忍伤稚子衣服半分。 这,这还是他的父皇吗? 嬴政并未注意这些,他将张婴拎起,犹豫了一下,又重新将他放在胸前。 “回宫。” 嬴政只浅浅地提了一句,便调转了马头。 张婴却敏锐 地发现,那小胖子一直抬头盯着嬴政,眼底闪烁着喜悦的目光,然而发现嬴政好像不是和他说话,转身就走时,小胖子脸上闪过一抹愕然,同时又将脑袋低回去。 啊这…… 感觉皇宫家庭的关系好复杂。 “陇西侯。” “臣在!” “送……十九去南宫。” 嬴政头也没回,只丢给李信一枚令牌,淡淡地补充道,“之后你再赶来少府。” 李信眼睛一亮,原本要去南宫的郁闷都没了,要去少府,莫非是要弄骑具了吗?! “唯。” 嬴政手持长鞭一挥,骏马“律律”两声,前蹄高高抬起,身形宛如拉满月的长弓,须臾落地,便向着少府疾驰而去。 李信双目异彩连连。 恨不得立刻飞身前往少府,好看看这骑具还有怎样的奥妙。 但…… 他转过身,对小胖子拱手道:“如桥公子,这边请。” 公子如桥没有动,他定定地看着嬴政离开的方向,直到看不见人才道:“宫里可是有夫人,新生了婴孩?” 李信一愣,摇头道:“臣并不知这些。” “那他呢?” 公子如桥指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声音难掩失落,语速很快道,“父皇抱着的……可是我的弟。” 李信摇了摇头。 他在公子如桥还想继续询问的时候,连忙补充道:“如桥公子,这一位是巫祝奉子,所以具体什么身份我也不清楚。” “居然是巫祝奉子。” 公子如桥脸上露出怜悯的神情,胖乎乎的肉脸都挤出褶子来,“是个可怜的,但现在能被父皇看重,可见也是有后福的人。哎……” 李信不想与皇子们八卦,尤其八卦的对象还与皇帝相关。 他连忙牵过来早已准备好的马车,拱手道:“如桥公子,请上车。” 公子如桥想了想,说:“陇西侯,我稍后再去南宫,我想先去胡亥阿兄的望夷宫。” “如桥公子。” 李信沉稳地看着对方,“皇命不敢违。” 公子如桥还想多问几句,但李信已经翻身坐上驾驭马车的车夫位置。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哼哧地爬上马车,沉默地坐好。 …… …… 少府,是管理皇帝私财的地方。 章邯因为跟着张婴做事,在豆腐、豆饼和踏锥等事上有相当积极的表现,被少府的若卢令看中,提前举荐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小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