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前坪,居然需要三十多秒才能晃过去。 若想看看这个宫殿群的整体,一眼根本看不到尽头,你伸长脖子,也只能看见层层叠叠,几乎像是重影的回廊。 你仰起脖子,也只能看见上方错落有致、又数不清的庑殿、悬山屋顶。 怪不得有野史说,嬴政每打下一个国家,便会将那个国家最有特色的建筑宫殿群搬回咸阳宫。 从目前三款风格迥异的建筑群来说,还真有可能。 “怎在发呆?” 张婴回过神,便看见驻足马车前的扶苏温和地看着他,伸出手,“不下来?” “嗯嗯。” 张婴感慨,不愧是被吹捧两千年的温厚人,对他这么一个陌生臣之子都这么照顾,“阿兄,我马上下来。” “殿内不可带携带任何铜器。” 扶苏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被张婴抱在怀中的那黑色罐子,“你且将其放在车上,我命人送回卫月宫。” “……成。” 张婴并未多想,利索地点点头,然后蹦下马车。 他跟着扶苏,两人一前一后地迈进宫殿。 这宫殿容纳了几十名皇子、公主,以及衣着华丽,品级比较高的夫人、美人,完全不显得拥挤,中央还能空出一片让人起舞的空地。 张婴瞅了几眼。 丝竹声声不歇,几位戴着牛角面具,身着透明薄沙的少女在翩翩起舞,看那些动作,多半和祈神有关系。 张婴不感兴趣地移开视线。 薅陛下的胡须更重要。 他得赶在嬴政抵达宴会厅之前,先把拔……梳胡子的氛围给造起来。 就是该找哪一位皇子打配合呢? …… “祭祀舞,瞧着很亲切吧。” 不知何时,胡亥又一次来到张婴的身边。 他多瞥了张婴几眼,语气带着一丝恶意的怂恿,“你作为巫祝奉子,要不也上去舞一曲比比?我听说巫祝奉子可以得到神明的偏爱,对此一直很好奇,莫不是你跳舞跳得比较好?” 话音刚落,附近有些公主和夫人纷纷捂嘴偷笑起来。好几个看张婴的目光都透着点居高临下。 不过还有更多的“小李斯”“小甘罗”“小嬴荡”站了出来。 他们不高兴地瞪着胡亥和偷笑的几位人。 “先生说过,要知礼,学礼,用礼,岂可随意折辱阿婴兄?!” “回头我得问问先生,学而不用,何必学。” “是极是极。我也要问问父皇!” …… 小团子们集体替张婴说话,这令其他公主夫人颇为惊讶,也令胡亥脸色越发不好。 他冷声道:“你们作甚!帮着外臣之子,质问亲阿兄,亲叔父吗?” 小团子们闻言有些慌。 赢氏王族的祖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强调亲友团结,一致对外。 小团子们对视一眼,但还是倔强地站着。 “哎。胡亥公子说得也有道理。” 张婴一点都没生气,或者说是有点惊喜。 虽然胡亥这人不怎么样,但他这 一次开口的时机很妙啊,“祈福舞,我尚未学过。是不会的。” “舞都不会?” 胡亥冷笑一声,嘲讽道:“你真是巫祝奉子?” 张婴一顿,余光恰好看见胡亥眼底探究的目光。 他心中一咯噔。 果然不可小觑天下人,就连胡亥这看起来又蠢又笨又坏的家伙,居然也会仗着莽撞言论,搞一些试探的行为。 “当然!谁说巫祝奉子必须会跳舞!” 面对胡亥的试探,张婴表现得更为自信。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