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叶碎金已经转头一枪突刺, 扎倒了一名敌兵。时机过去, 也没机会问了。 裴泽长刀轮开, 他刀锋利,凡人体被割到,血都滋滋地迸射。 叶碎金回头瞥了一眼, 怀念。 那一年闻听这个人陨身,叶碎金沉默良久, 也给他烧了纸钱, 遥祭。 那些年南征北战,她给太多人烧过纸。 有至亲的,有曾经讨厌的。但这些人都有个共同点——他们都曾与她并肩作战过。 一起沙场浴血,一起迎难而上, 曾情不自禁地对撞拳头,也曾豪迈地碰过酒碗, 共浮一大白。 一些恩怨情仇,在战场上有时候会变得无足轻重。 当然下了战场, 叶家还是叶家,裴家还是裴家。利益摆在那,谁也不能相让。 城破后, 就很快了。 延岑城守兵的战意并不高。 做什么要拼死力战呢。均州又未立国, 不过一州而已, 也没有什么报效家国的理念。甚至已经派去使者去向晋帝称臣了。叶家裴家拿着晋帝的谕令来讨伐, 士气上首先就压了一头。 兵士没有死战的心。 城破后, 贼首一伏诛, 许多士兵就抛下兵刃跪地投降了。 叶家军打扫战场。 叶碎金强调:“我的啊。” 裴泽横她一眼。 叶碎金笑吟吟:“先收拾了,等忙完,我出资劳军。裴家的弟兄们也吃顿好的。” 因约定好,此城给叶家,裴家军不掺和,依旧驻扎在城外。只裴泽带着些亲随留在了城里。 便看到许多叶家人忙忙碌碌。 连十郎都不能闲着,叶碎金把他使唤得团团转。 十郎跑着还转身倒退指着跟严笑说:“你别出城啊,我哥哥们说晚上找你喝……” 严笑大声咳嗽!狂使眼色! 十郎改口:“喝、喝茶,咳!” 一转身,差点把别人撞倒。 跑了。 裴泽看到叶碎金问旁人:“阿锦呢?” 别人道:“在医工那里裹伤呢。” 裴泽看到叶碎金眉头皱起。 严笑正好趁机道:“段锦受伤了?大人,我去看看他。” 得了首肯,他也跑了。 叶碎金请了叶四叔来,对裴泽道:“宅子里都安排好了,裴公且休息一下吧。” 裴泽点头,与亲随几个随着叶家人去了。 叶碎金快步去了医工那里,果然段锦在那里,却不见严笑。 叶碎金问:“严令之呢?” 段锦道:“他过来瞅了瞅我就跑了。” 年轻人很容易打成一片,尤其是这些武艺出众的年轻人。严笑在比阳城待了不少时日,与他们厮混得都熟了。 叶碎金拉起段锦胳膊:“肋下?” 段锦道:“被抹了一刀,偷袭的。” 叶碎金道:“你一定是冲得太猛,只顾着前头了。” 段锦嘿嘿嘿笑。 这种伤于叶碎金眼里就是轻伤罢了。看他无事,便放心了。 若想成名将,身上的伤是免不了。 皇后的身上后来也有许多伤。有时候黑灯瞎火的,皇帝会抚摸着那些疤痕不知道喃喃自语些什么。 她懒得听。 严笑兜了一圈回来给裴泽汇报:“各人司事,都很有章法。” 裴泽点点头。 占一城,必有许多事忙碌。 裴泽冷眼瞅着,叶碎金有一整套书吏班子,做起事来繁而不乱,条理有序,显然已经十分成熟。 裴泽得承认自己在这方面有短板。 当年少年时,鲜衣怒马,只爱兵事。不喜欢那些琐碎繁杂的政事。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