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性的和离。 义绝,容不得赵景文说一个“不”字。 裴泽问:“景文,你可还有什么要与叶大人说的?” 赵景文就站在裴莲身旁,也清楚地看到了那张义绝书。 大红的官印,从户曹到县令,经办人的画押整整齐齐。连字都写得比别的文书更工整秀丽。 夫妻合义,义绝则离。 邓州叶碎金与赘婿太原赵景文,自此,恩断义绝。 夫妻二字,随风湮灭,再不必提。 赵景文恍如被人打了一闷棍,脑中嗡嗡,耳中鸣鸣。 有种天旋地转的无力感。 哪怕是当年逃亡路上藏身泥塘躲避抓壮丁的乱军,也没有如此无力。因知道自己还有一把子力气,关键时刻,还可以搏一搏。 从来没有过如现在,眼前,此刻,完完全全没有任何破局的办法。 那才是真正的无力。 明明把她所有可能的反应都设想过一遍了。哭也好,闹也好,怒也好,杀也好,都有对策。 万万想不到,她嘴角含着笑,反手把他推了出去。 裴泽唤道:“景文?” 他的声音隐含了威压。 赵景文被这一声唤醒,对上了裴泽凌厉的目光。 到底是在逆境困顿中也给自己杀出一片天地的男人,气势一点不输给叶碎金。 赵景文打了个寒颤,陡然清醒过来。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束手无策,不知道叶碎金如何就能对他毫不挽留地放手。 但他知道,眼前的局面,他……已经承担不起再失去裴泽。 他嘴唇动动,艰难地道:“多、多谢……多谢叶大人,成全。” 一句话,似是用去了全身的力气。 裴泽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转头去看叶碎金。 叶碎金看着赵景文,知他此刻必定是翻江倒海一般。 她颔首,认真告诉他:“夫妻是前世修来的缘分。” 当然有时候是孽缘。 我不想要这孽缘,裴莲想独占这孽缘。 我们两个今生,都得到自己想要的,很好。 “好好对待裴小姐。”她嘱咐。 此女心胸,仁厚宽广,非一般男子能及——裴泽心中感叹。 他喝道:“莲儿,还不谢过叶大人。” 裴莲攥着那张义绝书,说不清心里的感受。 就很怪。 她雄赳赳气昂昂地来,想达到的最好的结果就是让赵景文成为自己一个人的夫婿。 明明实现了不是吗?怎么高兴不起来呢? 有种一拳打进棉花里的难受感。 “多……谢叶大人成全。”她别别扭扭地浅浅屈了下膝。 明明是叶氏,可父亲唤她叶大人,她作为晚辈就不能僭越,只能跟着父亲也唤一声叶大人。 真真难受死了。 叶碎金打量裴莲,感叹岁月之变迁,后来怎把裴莲变成了那副模样。 如今的裴莲,水嫩嫩的一个娇美少女。 这么年轻,被男人,被赵景文这样的男人的甜言蜜语哄了,实在太正常了。 可叹她前生,一世求而不得。 将希望都寄托在了大皇子身上,总认为这是她为赵景文生的长子。男人便是不爱她,总该爱儿子。 可那是普通的男人。 她爱的这个男人是皇帝,天家无父子从来不是玩笑。 赵景文对大皇子的打压,其他皇子对大皇子地位的威胁,才是最后压垮裴莲的那根稻草。 爱而不得,求而不应,终至绝望怨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