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一上值便能得了圣上褒奖的少年并非小可,当下只得怨恨的看了陆侍讲一眼,随后便被金吾卫的人压了下去。 “瑜弟,你无事吧?” 徐瑾瑜笑着摇了摇头: “我能有什么事儿,庆阳兄放心吧。” 赵庆阳轻轻点了点头,想要说什么,可却忍住了,他还要亲自把林腾送到天牢,便只与徐瑾瑜拱手告辞。 今日是瑜弟上值第一日,他听人说杨掌院最喜欢在丰登楼宴请新人,于是特意调了岗在这一片巡逻。 幸好,赶上了。 徐瑾瑜目送赵庆阳离开,这才搀扶起方才等赵庆阳来了后,便直接软成一滩泥,正跪坐在地上的陆侍讲。 “陆侍讲受惊了,回去煮些安神汤吧。” 徐瑾瑜伸手扶起了陆侍讲,陆侍讲这才像是有了主心骨似的,借着徐瑾瑜的力道这才爬了起来。 他想起方才连那出身勋贵,如今连他都要称一句大人的赵庆阳与徐瑾瑜称兄道弟的一幕……到底是谁说这位徐修撰出身寒微啊! 他方才还以为那位赵大人会偏向林学士呢! “徐,徐修撰啊,那,那赵大人……” 陆侍讲呐呐的试探问了一句,本来以为徐瑾瑜不会回答,却没想到徐瑾瑜只是低眉淡笑: “是我的至交,异性兄弟。” 况且,如若他没有记错的话,庆阳兄本月的巡逻范围可不包括这里,没想到庆阳兄竟这么不放心自己。 徐瑾瑜心里有些无奈,又有些暖洋洋的。 陆侍讲这会儿面皮抽搐了一下,一时无言,随后便被徐瑾瑜扶着回了宴席。 而方才恭房发生的事儿,不少人已经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袁学士本来是不管事儿的,可这会儿杨掌院不在,林学士被抓,他这才慈和的看着陆侍讲: “人没事儿就好,人没事儿就好。” 陆侍讲闻言,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好大的男儿,也抱着袁学士的手哭的不能自己。 他差一点儿就死了! “没想到那林学,不,林腾平时看着温文尔雅,竟也是心狠手辣之人!” “方才我去听了一耳朵,他若是真的将陆侍讲溺杀,只怕会嫁祸给……”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停在了徐瑾瑜的身上,而那方才差一点儿就要成为命案当事人的主角,这会儿正镇定的喝着茶水,察觉到他们的目光后,只是露出一个淡若出云之月的笑容。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 这得是多么好的心性? 众人孰不知,别看那林腾气势汹汹,可是他还不如那场惊马案来的惊心动魄。 而徐瑾瑜这会儿一面慢悠悠的喝着茶水,一面却在想,以自己和二皇子的纠葛,当真值得他这般□□嘛? 方才从陆侍讲的口中,他知道了林学士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唯一的软肋被人握在了手中。 九代单传,唯一的独苗,确实值得他搏一搏。 可是,他未免有些太过急切了。 而且,他种种的谋算所想要的,都是自己的命。 动机不副,只怕这事儿还有隐情。 徐瑾瑜垂下长睫,将这个猜测暗藏心间,随后这才与众人谈笑了一会儿。 等到众人姿态各异的表示了自己的关心、担忧之后,这场迎新宴才终于散去。 月上枝头,徐瑾瑜步履缓慢的朝家中走去。 当初的魏家别院也已经换了门头,上面在月光下泛着光芒的“徐宅”让徐瑾瑜原本有些疲倦的身体仿佛注入了力量。 门一开,徐玉瑶便蹦蹦跳跳的跑出来,拉着徐瑾瑜的衣袖往家里跑: “奶!娘!哥哥回来啦!” 徐瑾瑜唇角含笑,被小妹牵着朝明堂走去。 “娘,我不是托人说了嘛,我今日与同僚有宴,你们怎么不先吃?” 徐瑾瑜一进去,桌子上就摆满了美味佳肴,而徐母估算好了时候,菜都是刚出锅的。 一听徐瑾瑜这么说,徐母忍不住嗔了他一眼: “娘还能不知道你?那一次赴宴你正经吃席了?娘就剩一个汤了,大郎快洗手准备吃饭!” 正说着话,徐钰琬便端了一盆刚打好的井水,刚打出来的水总是十分沁凉,徐瑾瑜洗了手后又洗了把脸,只觉得痛快极了。 随后,等徐瑾瑜刚刚落座,徐母也刚好将丝瓜排骨汤端了上来,笑着道: “这两日丝瓜正是嫩生的时候,稍稍一煮就能在嘴里化开,大郎快尝尝!” “不错,入口丝丝柔,疑云入口中。”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