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主、从他手里解救太曦列岛?哼,我早就感觉关于你们的某些传闻太过离奇,果然都是夸大虚词,全是吹牛的吧?” “哦……”又挨了一顿训,帝仲竟然有几分心虚地沉默了一瞬,鬼使神差地脱口,“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韩诚显然并不知道自己面前站着的男人是谁,振振有词地埋怨,“天工坊受邀来到太曦列岛之后,武器司负责军队和修罗场的装备改进,灵器司和建筑司则负责城市的改建,帝都城的改建图纸虽然是我画的,但是按照别云间的要求加上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当时我就感觉很奇怪,因为那些东西看起来并不像是用于防守的,而且恰恰相反,它们足以毁掉整座城市!我有意无意地向师父试探过口风,但他很谨慎对我也没有松口,所以我才暗中留个了心眼在改建的同时装上了应急的设备,要不是我刚才及时把全部机关停止下来,现在整个帝都城都要被活埋了!” 帝仲不可置信地倒抽一口寒气,终于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韩诚认真检查了一遍,松了口气:“帝都城只改建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工程,其中一大半都是在地下,他们在城下安装了数量惊人的火药,只要一个爆炸,火油就会顺着预先埋设好的管道通往全城引发连锁反应,你现在看到的这些机关都是我私下装的,作用就是阻断火油的传输,这地方连韩公都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帝仲心有余悸地皱眉:“我被九尾狐拖入了它的幻术里,对方应该是想利用空间通道之术把我引开,但被我中途破阵闯出,会来到这间密室纯属巧合吧,毕竟空间之术本就复杂,一点灵力波动都会偏离原有的方向,呵呵,看来大宗主是真的想鱼死网破,拖着这么多无辜的人垫背,倒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很奇怪吗?”韩诚冷哼一声,不屑地道,“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当年也是被战乱毁掉了国家变成了孤儿,你们这种有权有势有能力的人,怎么可能在乎普通百姓的死活?呵呵,谁要和你们这种家伙同甘共苦啊,你们要打架要夺权能不能找个空地自己解决去?非得拉上无辜人垫背才开心吗?我就是看不惯这种恶毒的行为,生意是天工坊接的我没权利拒绝,但他们需要我施工,那就管不了我暗中动手脚了。” 虽然每个字都充满了敌意,帝仲反而对这个人有了莫名的好感,韩诚上下打量着他,语气里俨然有一丝讥讽:“你运气真是不错,竟然这么巧掉到我的密室里来了,那只九尾狐非常厉害,据说大宗主偷袭皇城的那一天,就是九尾狐堵断了西侧军营的支援,望舒城西边驻守的是二皇子白兆霆的军队,好像是说一直提防着修罗场所以没有被他们的迷药影响,最后才让九尾狐去那边以幻术迷惑,那只大狐狸去哪了?不会又被它跑了吧!” “我杀掉了。”帝仲习惯性地转动刀柄,好像只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韩诚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杀了?真的假的,你不会又在吹牛吧?” 帝仲冲他咧嘴一笑,一刹那有些神思恍惚——九尾狐的幻术很强,但是也有非常明显的弱点,它只能窥探接触过的人心然后将其具象化,对于从未接触过的人,比如幻境中他的姐姐和云潇,那就只能通过他的渴望呈现出他所期盼的模样,真实世界的遗憾在幻术里变得完美,才会让人无法自拔,这其实是任何有武学法术根底的人都能轻而易举看穿的东西,但真的沉沦其中,连他也有一瞬间的犹豫,想要永远留在虚假的幻境里再也不愿意清醒。 他或许是真的渴望心中所念的那个人能回到身边,但他又如何能放下那刺心而过的一刀,葬送她全部的牺牲? 而他记忆中的姐姐则是温柔又强大的,绝不会强留他在那个贫瘠的雪原一辈子碌碌无为,她一定会微笑着在每次临别前帮他披上外衣,告诉他好男儿志在四方,意气风发在少年,会教导他红尘颠簸,无负所择,岂能安命一人身? 那样看似美好的幻境,无声侮辱着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他怎么能沉溺其中,辜负了所有的期盼? 帝仲用力闭了一下眼睛,从沉思里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淡淡回答:“九尾狐真的已经被我杀掉了,幸亏来的人是我,要是换成千夜,以他那样糟糕的身体状况陷进去可能真的就出不来了,可惜重光楼里有苍礼留下的空间通道,趁着我被拖入幻术的这点时间让他们跑了。” “应该跑不远。”韩诚认真地回忆着一些事情,提醒,“苍礼好像因为前段时间大范围、超远距离地开启空间通道之术让六部进入太曦列岛支援而伤了元气,这半年以来他基本都在自己的府邸里修养,重光楼里确实有他留下的法术,不过原本的目的是为了盯着天工坊,所以源头肯定不会很远的。” “你倒是知道得不少。”帝仲笑了起来,忍不住夸赞了一句,韩诚也跟着“嘿嘿”一笑,浑不在意地回答,“反正韩公只是把我当成工具人,我如果不到处留个心眼,指不定哪天帮他挡了枪,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帝仲再次握紧刀柄,低道:“只要还在望舒城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