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上至远古巨兽,下至浮游野鬼,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云潇向后缩了一下,已经意识到这是帝仲在和她说话,不知道两人之间为何会出现这么悄无声息的意识变换,她只好默默听着一言不发,帝仲微微叹了口气,他稍稍坐直了身体,整张脸都像是要融在月光下,干净的好似透明,却透出一股苍凉和悲哀:“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他唯一的执念就是你们,传说中一种以火焰为生,不老不死的鸟,他找了很多年,为此踏遍天空万千流岛,却依然一无所获。” 帝仲抬起眼来看着云潇,借着这个冰凉的身体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苦笑着:“执念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它能彻底的改变一个人,把你最熟悉的东西变得面目全非,他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奚辉了,如今想起来,我经常会觉得当年并肩作战走到天空制高点的路途宛如一场幻梦,甚至、甚至终焉之境的一切都像一场梦,我真的希望有一天醒过来,发现自己还在某个熟悉的地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然后嘲笑自己的梦是如此的荒诞离奇。” 他笑起来,脸上隐约浮现出自己原本的容貌,是一张比萧千夜略微年长的脸,但棱角却是惊人的相似,这样的幻影一闪而逝,很快帝仲沉沉呼出一口气,自嘲着笑起:“我是该嘲笑自己,我总觉得千夜这孩子做事优柔寡断,很多时候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潇儿,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打算真的帮他去对付奚辉,奚辉固然有错,但他毕竟是我的同修,对我也算仁至义尽,我只想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之后就作罢,哪怕让我自己去代替他都行,现在想起来当初的决定,是不是和千夜一模一样的不切实际?我还总是责备他,其实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现在呢?”云潇小声询问,帝仲的神色依然平静,似乎早已经做了最后的决定,“现在?现在就如千夜打算的那样,若能将他换入阵眼,这辈子都不能再让他出来,否则飞垣上的一切将会寸草不生,我太了解奚辉了,第一次的背叛就让他愤怒的击毁一座流岛,那么这第二次,必将是万劫不复,不能、绝不能,既然已经付出如此巨大的牺牲,就不能再给他任何机会。” 云潇的眉角轻轻跳了一下,眸子慢慢低了下去,火色的明光流漾,映照着容颜也摇曳起来:“大人也变了很多呢,换做从前,您一定不会对夜王这么做的。” “他活着,你们都要死,我舍不得呀……潇儿,我舍不得你们。”帝仲若有若思的凝视着她的眼睛,这样的决定对他而言无疑还是揪心的疼,他却不得不在二者之中做出唯一的选择,他犹豫了一瞬,只觉得身体因寒冷而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本能想把眼前的女子揽入怀中,理智却让他起身拿起已经烘干的外衣重新穿好,侧头看了她一眼,面色温和地说道,“我这样强占着他的身体和意识,一会他醒了又要发脾气,不过他真的太累了,在你面前又总是强撑着,让他睡一会吧。” “大人……”云潇紧跟着他站起来,帝仲摆摆手,对这样的称呼无奈的叹道,“你喊我什么都行,别再用那两个字了,听着真生疏。” 云潇撇了撇嘴角,一时间还真的想不到合适的称呼,帝仲揉了揉眼角,看她绞着眉头苦死的模样,忍不住被逗笑,回道:“真这么为难吗?那就喊师父吧,称呼嘛,怎么样都好,其实他也喊过我师父,虽然不情不愿的喊了一次就装作忘了,我不提,他也就不认,呵呵……在那孩子心里,我算不上师父吧。” “他是把您当朋友的。”云潇认真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补充,“最好的朋友。” “朋友?”帝仲微微一顿,挑了挑眉,叹道,“没有你的话,确实如此,从我苏醒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很喜欢这个孩子,可我们之间……始终都有一条越不过去的鸿沟,潇儿,他开始慢慢能感觉到我的过去了,之前在碧落海和古树林,他都察觉到了我和神守之间遥远的过去,或许慢慢的他也能知道我的一切,你说这是好事吗?我这么肆无忌惮的看穿他的一切,真的轮到自己了,竟然有些抵触呢!” “这样才公平嘛。”云潇小声嘀咕,帝仲不置可否的笑着,骂道,“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他在成长,我在衰弱,所以才有现在这样的转变罢了。” “衰弱?”云潇一惊,没等她多问,帝仲已经一个人往雪鹿寨外面走去,地面厚厚的一层雪,他从上飘过却一点足迹也没有留下,云潇紧跟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