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偷偷笑道:“你又在那动什么歪心思了?我跟你说了多少遍,做生意要讲诚意,该卖什么价就是什么价,不要看着人家有钱有势就想着乱宰一把。” “夫、夫人……”吴老板一看就是个妻管严,这下女主人一开口,他立马心虚的站到了一旁,狡辩道,“我没想着宰客啊,这衣服的确贵重,又是你亲自设计制作,我还舍不得拿出来卖了呢。” “这都多久没客人光顾了,上门的生意都不做,难道你想喝西北风去?”吴夫人开口训斥了一句,萧千夜有些尴尬的看了看两人,都说苏州女子温柔如水,眼目传情,可是吴夫人看起来是早就入乡随俗,性子上也变得大大咧咧起来,但她转而又娇俏一笑,在丈夫头上轻轻一戳,看着像个小女人一般可爱,倒别有另一番风韵,笑道,“不瞒二位贵客,这衣服是我才完成的没多久的,确实是费了些心血,但也不是不能卖,只是这款式,怕是大多数姑娘都不合身呀。” 江行泽一下子来了兴趣,他凑到桌子旁边好奇的看着吴夫人手里那个精致非常的木盒,挤挤眼睛道:“用这么好的盒子装起来,难道这衣服还能是镶金戴玉?” “那倒也没有。”吴夫人也跟着挤挤眼睛,双手按在木盒上也不急着打开,目光如炬感慨道,“那日在港口遭遇大海啸本是一件惊心动魄的灾事,可后来想起来那天的场面却莫名的心潮澎湃,二位是没有看见,真的有一只烧着火焰的凤凰从海上掠过呢!” “你们也看见了?”江行泽脱口而出,想起自那天之后一直痴迷其中的花小霜,再看看眼前一样满脸憧憬的店主夫妻,嘴角一抽,好像已经猜到盒中的衣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也?楼主也看见了?”吴夫人一把按住他的手,丝毫不顾吴老板尴尬的瘪瘪嘴悄咪咪的又把她的手拽了回去,兴奋之色溢于言表,“凤凰上站着一个人,那般耀眼的火色长裙,还有那柄烧着火焰的长剑,她就跟天神一样光彩照人,那只疯了的巨鳌被她一剑打回海中,半天都动弹不得呢!她就是异族人口中的‘凤姬大人’吧,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我一个中原人都要忍不住敬她为神了。” “她配得上‘神’的称呼。”萧千夜只是淡淡接话,对凤姬也早已改观,吴夫人得到肯定,喜滋滋的打开木盒,眼里又是欣喜又是为难,说道,“我侥幸回到家之后,脑子里就一直记着那副模样,就从上次挑选的布料中选了相似的,凭着记忆裁出这件衣裳,只不过我刚也说了,这衣裳是照着凤姬大人穿着的样子剪裁的,一般姑娘家怕是撑不起来那种气场哦。” 她将木盒里的衣裳抖开,果然是一件精美的火色长裙,广袖束腰,层层叠叠用了三五层轻纱,稍稍一抖真就像火焰一样。 吴夫人用手比划着,对萧千夜使了个眼色,提醒道:“公子若是想买这件,那姑娘至少得有这么高才能穿得上,还必须瘦,不然穿着不好看,也不合身的。” 萧千夜仔细想了想,依旧笑意盈盈的点头:“差不多就这么高吧,她也很瘦,比凤姬还要瘦很多。” “要喊凤姬大人!”吴夫人稍稍一愣,赶紧义正言辞的纠正他的说辞,眼里满是不屑一顾,嘴上嘀嘀咕咕的唠叨着,“公子可不要情人眼里出西施,好看的姑娘多得是,但真要想把这件衣裳穿成凤姬大人那样,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干嘛要像凤姬一样?”萧千夜毫不客气的反驳,“她只要做她自己就好了。” 江行泽赶紧按住他,挤过身子拦在两人中间,悄悄在吴夫人耳边说道:“那吴夫人可一定要把这件衣裳卖给我了,我跟您保证,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比她更合适这件衣裳。” 吴夫人将信将疑,但江行泽的背景她是知道的,这家伙本就是个在海市里开青楼的主,见过的女人怕是成千上万数也数不清,若真的有哪位姑娘能得到他的赞许,那也一定有过人之处。 江行泽笑眯眯的,也不跟两人继续废话,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张商行的宝钞塞到她手里,吴夫人眼尖的扫了一眼,面容一惊,低呼:“这是空票呀……” “你自己往上填价钱就好。”江行泽已经眼疾手快的将衣服整齐的叠好重新放回了木盒里,店主夫妇吃惊的面面相觑,赶忙按住他的手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啊!我知道楼主您不差钱,但做生意诚信为本……” “多填一些,你们现在很差钱吧。”江行泽倒是无所谓的摆摆手,扫了一眼在角落里堆放整齐的行李,心中苦笑连连,又道,“我和吴老板也算是相识一场,如今的飞垣不太平,二位若是想要回中原避避风头,还是需要些银子做周转的,拿着吧,早点走,再晚可又要出事了。” 江行泽没敢直言,瞥了一眼冷定如初的萧千夜,无可奈何的叹气。 离开苏绣坊,街道为数不多的灯也已经全部熄灭,海风从四面八方吹得人直哆嗦,江行泽把木盒塞到萧千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