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材厂包一顿午餐,酒吧包一顿晚餐,他只需要自备早餐。 丢了木材厂和酒吧的工作,他找不到稳定工作,只能打零工,一周有一半的时间必须去领救济所的免费食物。 张文雅想,这也太惨了! 刚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过早的被生活毒打,一脸憔悴。 安德鲁也是爱尔兰后裔,一头红发,肤色很白,鼻翼附近有大量雀斑。 他很感谢aclu能接这个案子,他不能放弃,翠西很可怜,她自责得不得了,每次去看她,她都哭得一塌糊涂。 他伤感的说:“孩子死了,她已经非常难过,我怎么能扔下她不管呢?我爱孩子,更爱她。我没法责怪她,我更责怪我自己,我没有办法帮她。” 朗先生温和的说:“事情已经发生了,责怪谁也没有用。aclu代理了翠西,你们不用为律师费发愁,aclu不收任何费用。” 他拿出钱包,抽出几张二十元纸币,“去买点吃的,打起精神,我们会尽快申请二审,二审会在安纳波利斯开庭,你应该提前去安纳波利斯,那儿比较好找工作。”安纳波利斯是马里兰州首府。 安德鲁愣了,“不,我不要你的钱。” 张文雅开口了,“拿着。这不是施舍,算是募捐,吃好一点,别总是沮丧。二审还没有开庭,你要相信aclu的能力,相信翠西是无辜的。我们可能会需要你出庭作证,你要打起精神。” “肯尼思太太,”安德鲁面带愧色,“多谢你的善良。” * 返回华盛顿的路上,乔治问:“我们真的有把握赢吗?” “为什么不?”朗先生反问。 乔治摇头,“翠西似乎已经将孩子的死亡全都揽在身上,她自己都觉得是她的错。安德鲁……也很糟糕,他现在这幅模样能上庭作证吗?” “翠西被一审的ada弄糊涂了,人人都会疏忽,作为母亲,她肯定不是主观故意扔下孩子在车里等死。” 朗先生问:“你跟翠西谈了,感觉怎么样?她会是故意的吗?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也许她终于觉得抚养孩子费心费力,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孩子死了,她就不需要半夜起床,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张文雅皱眉,“要让我们的调查员去调查他俩吗?” “调查员已经在调查了。” 她想了一会儿,“不会,带孩子最难的是前六个月,婴儿睡的短、吃得多,一时一刻都离不开人。小安德鲁已经十个月,十个月的孩子晚上能睡六个小时,翠西晚上也能睡至少五个小时,不算太辛苦。” 朗先生似乎有些意外,看她一眼,“你该知道虐待亲生孩子致死的母亲也不在少数,没有调查、没有证据,不要太相信人性。” 张文雅叹气,“我知道。” * “人性”是多样化的,也许翠西确实很爱孩子,但在那么一瞬间,她也许会想,没有孩子的话,她可以去社区大学上学,或者跟安德鲁去大城市找工作。孩子拖累父母,尤其拖累母亲,做母亲的怎么可能一点怨言也没有? 但是否真的能以此证明翠西想杀了孩子?至少安德鲁不信。 他们相爱吗?看起来是的,两个过于年轻的孩子真心相爱,很快有了孩子,被拖进养育孩子的黑洞中,这种故事每天都在发生,不知道有多少。能责怪他们太年轻,没有考虑过养育孩子的辛苦吗?他们或许是考虑的不够周到,但要考虑到宗教背景,在埃尔克顿这样以爱尔兰后裔为主要人口的小镇上,堕胎是不可想象的,她打听过了,埃尔克顿压根就没有能做堕胎手术的诊所。 而且相爱的小两口肯定会想要爱情的结晶,会天真的以为不就是多个小人儿吗,没想过小人儿是个四脚吞金兽,光是纸尿裤、奶粉就能花掉一半的收入。 张文雅庆幸自己现在还没有打算生孩子,他们很有钱,有钱人可以将抚养孩子的责任分担给保姆,最累人的一部分不需要他俩承担,但她也不敢想有了孩子之后会是什么样儿。孩子必定会带给两个人重大改变,只是她还不知道到底会是什么改变。 * 会有什么改变? 肯尼思也很天真,“会有改变吗?那么可能是我会回绝一切晚上的活动,每天晚上回家照看孩子。” “你能做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