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绣忙道:“且慢!你帮别人接过么?” 霍砂道:“怎么没有?以前我常帮同门接骨呢,有一回执行任务,被目标打得手腕脱臼,我还是自己接上的。你看,现在一点毛病没有!” 他说着扭了几下右手腕子,阿绣打消了顾虑,道:“那你接罢!” 桑重毕竟不放心阿绣,回到清都山,事情处理完毕,一刻也不耽搁,便赶回聊城。 天交四鼓,街上打鬼净净,人都在睡梦中,阿绣却不在客店里。她身上有桑重留下的符咒,还能感应到,在西南方向的赤心湖底。 这么晚了,她去湖底做甚?莫不是被妖怪抓走了?桑重心下忐忑,急忙来到赤心湖底,便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 女人的惨叫声都是差不多的,他却肯定是阿绣。 难道自己来迟了?桑重心提到嗓子眼,身子都有些发软,几乎是凭着本能,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声音来处——一座开着门的洞府。 洞府里,阿绣翘着一只脚,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眉头拧成一团。霍砂蹲在她身边,握着她的脚。 旁边还有一滩肉乎乎的东西,好像是一只碎了壳的大蚌。 桑重见此情形,愣住了。 阿绣和霍砂看见他,还有他手中的长剑,也愣住了。 阿绣暗道不好,换做别人也就罢了,偏偏被他撞见自己和霍砂在一处,他定以为自己和霍砂有什么苟且呢。 这真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霍砂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不该在桑重面前握着阿绣的脚,便松开手,再一想,不对,自己的身份是阿绣的丈夫,何须在桑重这个奸夫面前避嫌? 于是他又握住了阿绣的脚,挑衅地看着桑重,唇角上翘,露出一个邪魅的微笑,道:“桑道长,你莫要误会,阿绣扭了脚,我刚给她接骨。” 阿绣见他演上了,心中好气又好笑,面上冷冷道:“奴没事了,你放手罢。” 霍砂这才又放开她的脚,站起身。 桑重收了剑,寒着脸走过来,将霍砂挤到一边,蹲下身摸了摸阿绣的脚,道:“还疼不疼?” 阿绣摇头道:“不疼了,先前奴在街上遇见这名妇人,算出她今晚有血光之灾,便守在她家。好色的孽蚌施法掳走了她,奴便追到了这里,恰好教主在帮潍阳县的百姓找一名失踪的女子,也追到了这里,我们便遇上了。” 桑重看了看旁边昏迷的王娘子,似乎相信了这番过于巧合的说辞,略带责备道:“你这个样子,还想着救人,真不知说你什么好。” 霍砂因着上回在桑重面前表现得不尽如人意,这回很想弥补,便道:“桑道长,阿绣怀着身孕,你怎么能撇下她回清都山?她若有个闪失,如何是好?” 桑重斜眼看着他,道:“霍教主,你若真心在意阿绣,又怎么会半年不见她?” 霍砂无言以对,阿绣唯恐他又露出什么破绽,对他道:“你不是要救人么?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霍砂拿出一块老鸦缎子面巾,蒙住大半张脸,正要走,又想起来道:“小淫妇,奸夫来了,便嫌我碍眼了!” 这话是不错的,但他说话的节奏语气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阿绣尴尬得脚趾快把鞋抠破了,他自己还挺满意,配上一声冷笑,进去救人了。 桑重看着他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 阿绣忐忑道:“奴和他真是碰巧遇上的。” 桑重点点头,道:“我相信。” 他是真的相信,尽管这种巧合让人难以相信,但他知道,霍砂心思简单,不是那种和女人偷偷摸摸,幽期密约的男人。 心思太重的人很难在霍砂这个年纪,练就绝顶武功。 但心思简单的绝顶高手就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容易被人利用。桑重敢断定霍砂是钟晚晴和阿绣手中的刀。 阿绣道:“你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