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凛然奔赴黑暗,却也不是一无所求。云之墨到底不是个好人,只愿奚茴若能安然无恙地活过这一生,最好记得他的好,永远也别忘了她的影子哥哥。 …… 思绪回归,谢灵峙回眸看见了齐晓那双好奇的眼,他问他此番来元洲是为了谁。 谢灵峙没有隐瞒,他道:“云之墨说,奚茴在临海的城里等我。” 十多日前的谈话,每一句每一字谢灵峙都记得清楚,君子守诺,他也不怕云之墨会用奚茴的命来欺骗他,何况那是奚茴,哪怕有一丝可能,谢灵峙也要找到她。 天灯散去,海边的人都在往回走,谢灵峙与齐晓已经吹了许久的冷风,明日,他们就能入城了。 - 渔姑节的热闹持续了好几日,一夜天灯的祈愿也不知能否被海女渔姑所见。 奚茴那日饮多了酒,被云之墨哄睡过去后便在屋中待了三日,三日不曾醒,这三日却一直梦连连。 也不知是否因为无意间碰见的女子所说渔姑的故事过于传神,加之晏城所谓的神女给她的印象并不多好,奚茴梦里的渔姑因为痛失所爱,心生恶意,只要是写在天灯上祈求爱情的男女皆被她的咒法分开。 奚茴那盏写了“长久”二字的天灯也落入了她的手中,她看见了奚茴与云之墨绑在一起的发,发狠地将那盏天灯摧毁、烧去,断了奚茴长久的念想。阴寒的声音催命符般在奚茴耳畔响起:“睁开眼看看吧,你所期望长久的人,将会永远离开你,天各一方。” 奚茴厌恶她这句话,更厌恶她的声音,她将手中的匕首刺去,像是要与那渔姑鱼死网破,就在她挣扎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阿茴!” 不是唤她小铃铛,此刻守在她身边的人也不是云之墨。 何人会叫她“阿茴”呢? 奚茴慢慢睁开了眼,从与渔姑争斗的梦境中苏醒,屋中明晃晃的光有些刺眼,原来是小窗半开,照进了对面屋檐上的白雪。漓心宫寒颜香的味道让她没忍住皱了一下眉,再朝身侧看去,是两张熟悉的脸。 谢灵峙规矩地坐在床侧小凳上,而隔着一片珠帘的圆桌旁,齐晓正探头探脑地望来。 奚茴有些意外,目光扫过屋中,没瞧见云之墨,只能认为她的病又加重了,云之墨替她去寻大夫,至于谢灵峙和齐晓为何会在这儿她就不得而知了。 奚茴重新将目光放在谢灵峙身上,意外看见了他左脸上的伤疤,眼神闪过些许惋惜:“之前没有的。” 在她有勇气为护谢灵峙死时,他脸上是没伤口的。 谢灵峙也注意到她视线落处,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已经成了深红色疤痕的伤口,轻声道:“吓到你了?” 奚茴摇了摇头,恶鬼都见过,疤痕有何好吓人的? 她想问谢灵峙为何会来海边,顿了顿发现嗓子干得发痒,沙哑着声音还是没忍住询问了云之墨的去向。 “哥哥呢?”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个单元了,这本在本月内就会完结哒。 下一本开《隆京夜献》。 第86章 九夜长灯:二 ◎奚茴的魂丢了。◎ 窗外时不时吹来一阵冷风, 几朵雪花顺着窗棂飘了进来。 晏城一役后,谢灵峙与云之墨也只见过那一次面。当时他听到了云之墨的话其实也觉得有些缥缈,关乎灵璧神君, 关乎轮回泉,那些平日里会被他们挂在嘴边的传说, 如今却又真实地摆在眼前。 谢灵峙本来不信的, 因为他在元洲见到了奚茴, 才断定云之墨的确没有骗他。 云之墨说过, 若奚茴问起他就照实说, 谢灵峙便如实相告。他在说这些话时奚茴一直沉默着,只是从躺在床上慢慢变成了坐起靠在床头,垂着一双眼也不知在想什么。 谢灵峙一时不知, 云之墨到底有没有告诉过奚茴关于他的过去,若他说过了,又为何要让自己再说一遍?若他没说过, 奚茴表现得实在太过镇定, 就像是洞悉一切, 沉默得如同在听旁人的故事。 直到谢灵峙说完,奚茴才从安静中回神, 她没抬头, 只问了一句:“距离渔姑节,过去多久了?” 谢灵峙轻声道:“三天。” 奚茴轻轻哦了一声, 再没说什么话。谢灵峙想她已经沉睡了三天, 醒来应当是饿了, 所以给她准备了点儿吃的。 齐晓端着一碗鸡汤站在半开的房门前不知要不要进去, 方才屋内发生的事实在有些离奇, 他迷迷蒙蒙地像是听了一段神话故事, 让人不敢相信。 小二在齐晓来之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