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哪个都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也都是泪眼迷蒙,一时间整个卓家都弥漫着一股悲伤之情。 “爹,你别丢下我和弟弟……”卓诗云哭着道。 卓秀才看着女儿那张和亡妻如此相似的脸,他和妻子养育的两个孩子,如今娘子去了,他又怎能这么自私的跟着去?就算是他跟着去了,到了那里,他又该如何面对妻子? 卓秀才站了起来,只是他在地上跪的时间太长,腿早就麻了,哪里使得楚力气来,一个踉跄着又软倒下去,众人见秀才公清醒了,不再是刚才那样不言不语的样子,忙上前来扶着他起身,其他人又将秀才夫人抬进屋。 寿衣这些都是在外头临时买的,一些年长的妇人给董氏换上寿衣,灵堂前已经点上了蜡烛,众人又开始忙着撕孝布。卓秀才一家在这里没什么亲戚,大伙儿便给卓秀才教的学生撕。 杨氏给杜峰头上戴好孝帽,她道:“你师傅教你一场,好好去你师娘灵堂前跪着。” 很快的道士也进了门,开始做道场。卓秀才教授的这些学生,也不是每个人都来的,有的由家人带着过来看一眼,有的送了些礼过来,真正也像孝子一般披麻戴孝的,不过也就十几个。 那几个罪魁祸首被绑在柴房,卓家正办丧事儿,谁有这闲工夫理会这些人,当然也不会有人送吃的喝的进来。把他们关进柴房,还是因为这几个人犯了众怒,每个来卓家吊唁的,都要来呵斥这几个逼死人的凶手,轻者一通辱骂,重者就是拳脚相加了。为了不妨碍前头办丧事,大伙儿便将人关在了柴房,反正不吃不喝两三天也不会死人。 第三日是个好日子,董氏入土为安了。 这短短的几日功夫,卓秀才苍老了十岁不止,难得还有周围邻里帮忙,卓秀才一一谢过,这才来处置那几个人。 被关在柴房的几人,早已经是饿得头晕眼花,再加上又没水,喉咙干的就像是被火烤过一般。 卓秀才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几个人道:“你们逼死了她,现在满意了” “水……水……” 卓秀才给了他们水喝,经历过这么惨痛的事情,他不愿再跟过去有任何瓜葛,他带着她东躲西藏,最后在这里落脚,他以为这一辈子,他们不会再被人打扰,可没想到,最后那些人还是找来了,还是不放过他们。 那几人喝了水,虽还饿着,可倒也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其中一个管事儿模样的中年男人开口说道:“要说是我们逼死她,还不如说你是逼死了她。要不是你带着她跟你私奔,我家姑娘早就是陈家的儿媳妇了,你不过区区一个秀才,算什么东西?竟敢招惹咱们董家的姑娘,姓卓的,要不是我们老夫人怜惜姑娘,当年放你们一马,你以为你们当年能跑得掉?” -- 卓秀才笑了两声,只是他那笑看着渗人得慌,董家的奴仆们看着他只觉得心头发麻,他莫不是被吓傻了。 “我逼死了她?你们董家的人还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娴娘本就是我的妻,当年是祖辈定下的婚事儿,不过是你们董家的人看我们卓家败落了,想要毁约。我持着信物上门,你们老大爷不但打了我一顿,还将我驱逐出去。我也知道,卓家败落,娴娘那么好的姑娘,配我确实也是委屈了。可要说私奔,这话不知从何而来。我有信物在手,又有两家的婚书,我们就是夫妻。反而是你们董家嫌贫爱富,不愿兑现当初的承诺,还想对我屈打成招,将婚事儿退了。” 当年卓秀才也不过是二十出头,他比娴娘年长近七岁,卓家势大的时候,因卓家的老太爷同董家老太爷有同窗之意,董家便起了结亲的心思。卓家子嗣并不丰,孙子辈卓云天是最小的一个,其他的都同董家姑娘的年岁相差太大,故而便将董家的姑娘说给了卓云天。 卓家还未败的那几年,卓云天也常常去董家,虽然两人年纪相差了好几岁,但卓云天对自己这桩婚事儿还是很满意的,他用了七八年的时间等着她长大,甚至因此拖到二十多岁。可哪知道卓家遭难,被抄家贬黜。 卓云飞的爹和几个叔伯都在这次变故中受到牵连,死在了牢里,他娘受不得这个打击,也跟着去了。卓家的子嗣本就不多,长辈都遭逢不幸,m.wedAlIan.cOM